萧静这才发现她不知不觉已经将一旁的青梅酿喝了大半。见萧静将那青梅酿拿开,庆慈不乐意,伸手去抢:“我还要喝的。”
萧静一把按住她的手,不悦道:“不准再喝。”
庆慈挣了两下没挣开,倒是又乖巧了下来。萧静命红柳将青梅酿端走,见庆慈双颊微红,眼中发直,有些无言以对。
“这就醉了?”
庆慈舌头都有点大了,却摇摇头:“我没醉。”
萧静道:“吃完随本王去院子里走走。”
庆慈晃晃脑袋:“走走?哦……走走。”
用了饭,萧静领着庆慈去了后院花园。快要入夏,夜间寒意不再。庆慈被暖风一吹,渐渐头脑又清明起来,连忙回忆自己刚刚有没有在饭桌上做出什么僭越的举动来。
“清醒了?”萧静侧眸,忽然问。
庆慈连忙讪笑:“酒量不好,让王爷见笑了。对了,王爷,我刚刚没说什么傻话吧?”
萧静嗤笑:“你一向傻话说得不少,具体问得那一句?”
听他这样说,庆慈放下心来,她撅噘嘴,不服气哼一哼。
只听身前萧静似乎轻笑一声,笑声散逸在明月清风里。
两旁花香阵阵,四周寂寥无声。
庆慈盯着手中的灯笼出神,忽然记起自己刚出药王谷那会,或许怎么也不会想到,有一天自己会和堂堂北疆王饭后夜游王府后花园。
再低头去看,地上二人身影长长,庆慈想,这萧静似乎也不是同外表看起来那般冷漠无情。最起码,他还懂得带客人醒酒,十分周到。
正东想西想,身前萧静倒是主动说起了法觉寺的事情。
“那几个卑戎人已经落了网,空远藏身在一处客栈,也已被抓到。”
“至于那天死去的李慧琳,据那个叫老七的交代,是在后山被那头灰狼咬伤了脸,卑戎人怕官府搜山暴露了洞窟,便干脆伪装成凶案。毁了李慧琳的脸,不过是想毁去灰狼在其脸上的咬痕。”
庆慈忙问:“空远也是卑戎人?”
萧静道:“还在审。”
庆慈便不说话了。
两人又往前走了走,走过一道长长的垂枝荫道,穿过两道照壁花门,绕过一坐精妙的假山,庆慈看清了二人去往的方向正是彼此第一次见面的水榭。
她忽然记起一件事——
“王爷……我能问一件很严肃的事情吗?”
萧静顿住脚,看向她,见她眸色郑重,心中一怔。
他目光沉定,缓声开了口:“你问。”
只听庆慈幽幽道:“那高支国进贡的鱼,真的有千金那么贵吗?”
作者有话说:
王府的厨子望着自己炖出来的这盅官燕,挠挠头:“红柳姑娘,你确定王爷说得就要这样的……汤?”
红柳:“确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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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个别菜名来自搜索引擎内容,稍有添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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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告辞
◎这丫头规矩全无了!◎
几番接触下来, 庆慈总觉得萧静并非那等气量狭小之人,再说,那日喂鱼的事明明就是对方先挑起来的,可那鱼儿撑死的结果却囫囵个算到自己头上, 怎么想怎么都觉得冤枉。
庆慈举起灯笼, 提到二人中间,认真盯向萧静的眼睛, 企图从里面看出一些心虚和迟疑来。
可惜萧静只垂眸安静看她, 一派岿然不动。
二人大眼对小眼一阵, 庆慈有点丧气,肩膀耷拉下去:“王爷, 您真不是骗我的吗?”
萧静抬脚进了水榭:“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
他这样一说,庆慈哪里还不明白自己那日确实是被对方唬着上了破案抓凶的贼船。
堂堂北疆王竟然会做出这等事情?
庆慈望着月色下,前方萧静挺拔的背影,顿时哑口无言。
万幸她诈出了吕建轩, 不然真不知道那会王爷又要挖什么坑给她跳呢。
见萧静漫步至水榭中央, 又翻出鱼食,坐在了凭栏处, 庆慈鼓着腮帮子, 满脸不悦,站在一旁不吭声。
一想到连着几天绞尽脑汁抓凶手的辛苦, 结果就这样被这几条鱼给轻飘飘抵了,庆慈觉得简直亏大了。
“不来喂?” 萧静偏偏哪壶不开提哪壶。
“谢王爷, 您喂吧。”庆慈干巴巴道。
萧静挑挑眉, 冲庆慈晃晃手里的鱼食, 又道:“换了种鱼食, 不来闻闻香不香?”
庆慈纳闷自己如何就成了王府的一只猫儿似的, 萧静他想逗就逗上一把,她心里渐渐冒了一股火,脸又木了三分:“谢王爷,不必了。”
被连着拒了两次,萧静凤眸微眯,目光深沉起来。
两人一人坐着,一人站着,隔着半间水榭,似在对峙。刚刚餐桌上的欢快气氛以及花园里的轻笑似乎倏忽就散了。
无限沉默里,萧静眼神一寸一寸冷峻了下来。
这丫头似乎稍微对她好一点,立刻就要蹬鼻子上脸了。
很好——
这边庆慈盯着地上自己的影子,见头上那支步摇在昏黄的光线里低晃,忽然鼻头一酸——她自以为前两日与北疆王在坑谷里也算是同甘共苦了,对方今日又是请她来王府吃喝,还让她穿昂贵的衣裙,戴那么大一颗的东珠步摇,那般体贴——她以为自己也算得上萧静的一员朋友了,才让他这样上心,没想到一切不过就是自己的一厢情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