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倚靠在车窗边, 眼神飘忽看向窗外，雪花飘飘扬扬落在窗框前，她伸手想要触摸，但奈何玻璃阻挡。
“今晚回家吗？”
覃舒沅扭过头，看向问话的人, 她凝视着他, 问道：“你说的是哪个家？”
贺妄衍：“哪个都是你的家, 你今晚想回哪个？”
覃舒沅轻笑, 转过头继续看向窗外, “再说吧, 可能今晚我住在周宜年家呢？”
贺妄衍目视前方, 脸色是一贯的冷峻, 而后幽幽开口道：“贺太太, 我给你提个醒, 按照传统习俗来讲, 新婚第一晚一般夫妻双方都在一间屋子里的。”
再次转头看向他，覃舒沅微歪着脑袋, 眉稍处浅露笑意：“贺先生这意思，是想我今晚陪你？”
余光瞥了她一眼, 贺妄衍神情带着几分傲娇道：“我可没说, 你爱回不回。”
车停在了一个小区前，一个将自己裹的像个粽子的女生早早地就站在了小区门口, 她双手揣进兜里, 浑身还冷的哆嗦。看见一道熟悉的身影下了车, 她赶忙走了过去。
还没等覃舒沅认出她来，她便上前一把抱住了覃舒沅，十分夸张地说道：“天哪沅沅，你都瘦了。快让我看看你的头，哎呦青了这么大一块。哎呦我看看你的手，天哪，一定很疼吧。”
落在周宜年身上的雪呼了覃舒沅一脸，在车上还暖和着的身体，被周宜年这么一抱，反倒还冷了几个度。她用没受伤的那只手将两人的距离推开，抿唇说道：“戏过了朋友。”
周宜年尴尬地笑了笑，但还是反驳了一下覃舒沅：“我这是真关心你，什么叫演戏呀，演戏有我这么真情流露吗？”
贺妄衍这时候也下了车，手上还拿着覃舒沅的包包。
周宜年的小眼神立马发现了不对劲，她来回看着两人，眼里含着意味不明地笑，说道：“贺先生这是和我们家沅沅去约会啦？”
站在一旁的覃舒沅无奈地看着周宜年，刚想开口反驳“谁要和他约会”来着，就听见贺妄衍率先开口道：“不是。”
覃舒沅松了口气，还想着这人终于说了一些人话，紧接着就听见贺妄衍补充道：“我俩是去领证了。”
覃舒沅：“......”
周宜年：“？！”
覃舒沅侧目看了他一眼，嘴唇抿成了一条直线，好心提建议道：“贺先生，下次说话可以不用这么大喘气。”
倒是周宜年一脸兴奋加八卦的模样，高兴地说道：“真的吗？！那太好了！恭喜你们呀！”
贺妄衍礼貌道：“谢谢。”
覃舒沅则是一把夺过包包，扭头拉着周宜年便往小区里边走去，边走还边说道：“没什么好恭喜的。”
目光幽幽看着两人远去的背影，良久，他也转身开车离去。
——
已经好些天没有去过周宜年家了，覃舒沅这次一来发现房子似乎发生了巨大的变化，满地都是散落的草稿纸，以及桌子上放着还没来得及收拾的外卖盒以及各种文件。
“你家遭贼啦？”覃舒沅丝毫不给面子直接吐槽。
周宜年绕过她，贴心地用脚给覃舒沅扫出了一条通道，接着回道：“请问有哪个小偷来家里撒草稿纸的？”
覃舒沅扒拉开沙发上的衣服，给自己空出了点位置，她环视了一圈家里，不免点点头同意了周宜年的说法：“也是，这小偷来到你家都得怀疑是不是有前辈已经光临过了。”
“也没那么糟吧。”周宜年从冰箱里拿出了一瓶冰可乐丢给了覃舒沅，“我这几天太忙了，家里都没空收拾，特别是你的那个展，花费了我太多的时间精力了。”
覃舒沅默默将那瓶冻手的可乐递还给了周宜年，很是嫌弃地说道：“我不喝可乐的，甜度太高，对皮肤不好。而且我来大姨妈了，喝不了冰的。”
她前者说的话，周宜年还能理解，但这后半句话，周宜年是怎么都不信的。
她转过头盯着覃舒沅的脸看了许久，把覃舒沅都给看心虚了，这才从实招来：“好吧好吧，我老实交代。是医生建议我不要喝冰的，说这样有助于我的
手恢复，你也知道，我是靠手吃饭的。”
周宜年盘腿坐在毯子上，耸了耸肩道：“你早说实话不就好了嘛。”
“对了沅沅，你今晚要回去和你老公一块睡吗？”周宜年突然转过头，笑得一脸灿烂。
覃舒沅蹙了蹙眉心，对于这个称呼她实在是不太适应，下意识说道：“谁是我老公？这话怎么听的这么别扭。”
周宜年从她包里拿出了她的结婚证，并且贴心为其打开，手指了指上面的名字说道：“如果我没看错的话，上面应该写的是贺妄衍三个字。”
覃舒沅立马闭眼，仿佛是不想接受这个事实。
周宜年从地上站了起来，一屁股坐到了沙发上，把覃舒沅挤开挪了点位置，不大的沙发上成功坐下了两人。她眼神里充满了不怀好意，突然悄声对覃舒沅说道：“为了庆祝你成功脱离单身，一跃成为了豪门富太太，今晚我们去酒吧玩玩，怎么样？”
覃舒沅抬起了自己受伤包裹成猪蹄般的右手，白了她一眼，淡淡道：“不怎么样。”
顿了一会，她忽然想起了车上贺妄衍说的那番话，有些迟疑地说道：“并且今天是结婚第一天，我不回家是不是不太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