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许以的殊荣,她表面温温柔柔受了,却总能于细微之处,觉察到她的不屑一顾。
可他扪心自问,若她无半分错谬,他就不会生出这墨梅白雪之念了么?
这一点情怜,又真的能抵得过被她勾起的万般欲念?
他对她,从谈不上君子。
知知这会儿还有些担心殿下看完梅花,便会走到她身侧,审视她这近两个时辰的习字成果。
虽是按照他交代的在学习,却也害怕这分外认真的模仿,会让他看出什么蹊跷来,到底生了忐忑。
然而萧弗站在她身后,半天都没动弹。
知知也不知该继续写,还是该停下,怯生生道了句:“殿下,妾何时可以穿上这衣服,冷……”
就听男人低哑的嗓音:“转过来。”
第34章 报酬
知知捏着笔杆子的手一紧, 还是听话地转身。尾骨靠在案沿,仰头看身前的男人。
若说起先她还能自定,可两相直面, 在他这样毫不掩饰的注望下,还是生出了羞窘。
知知别过头, 想合拢衣襟, 男人的大掌却欺了过来,代替了冰凉的桌案, 贴上了她的腰身。
抵着她往前推,直到腴白硕然的雪菡萏, 撞上他的胸膛。
她的身子一向娇敏, 毫笔就在指骨酥软无力的一瞬, 直直坠地。
而后春水异流, 香腮懵热。
与此同时,她听见男人低问了一声:“知知,我放你走?”
喜幸一下子溢于言表,知知几乎忘了反抗, 转回脸看他:“当真?”
这一看才发现,他眼眸深沉,眼中固有渴欲,但更多却是探究和审视。
就好似豺狼虎豹, 在警锐地审看爪下按着的猎物。
盯得她喘不上气。
知知心凉了半截。
原来殿下是诓她的, 她还偏偏上了当。
“冷……”怕萧弗生气,知知忙娇声怯气地道了句。
萧弗却未作反应。
果然是生气了。
多亏毫笔已经在不察间丢堕去,知知此时空出手来, 就索性又拿小指去勾萧弗未抱她的那只手的小指,牵着晃了晃:“殿下是不是又在骗妾了?”
呆笨的猫儿偏偏勾人的时候就狡黠了, 萧弗明知她这温柔小意的样子是故意为之,脸色虽还铁青,到底接话了:“又?”
知知只想与他多扯开几句,让他早点忘却方才的不快,“是呀,殿下每次说,让妾再坚持一下,不都是骗妾的。”
话说出来,才反应过来自个儿讲的是什么,登时两颊通红。
她一吃瘪,萧弗就好笑地摇头。
也就好似未再与她计较。转而捧着她脑后,慢手揉玩她梳起的髻发:“还冷吗?”
一面挟制,一面垂问。
知知以为终于可以穿整衣服了,忙不迭点点头。
没想到男人手上力道忽一重,深邃狭长的眼一眯,“这样就不冷了。”
一霎时就霸道地低头吻下。
旋即,知知本就松松欲坠的茜红衣缎也被一扯再扯……
她须得双手撑在身后的书案上,才能勉强站着承受。
也不知是被那试探吓得心虚了,知知晕晕酥酥之中,竟还记得趁着机会抓皱了方才临摹的纸张。
那些字,还是不要让殿下瞧见更好些。
就这样不知过了多久。
鲜烈的两身红衣被铺垫在了案上,上好的缎子也皱得不像话了……
他一亲她,她就知道他要干什么。可知知本以为,殿下怎么也会把她抱去榻上的,却没想到他越来越荒唐,竟架着她就地正法。
整个人一会儿冷一会儿热,如今再脱了力,知知已是昏昏烧着,脑袋都运转不了了。
萧弗却好似精神破足,搂着湿淋淋的她问:“会扎兔子灯吗?”
香汗淋漓的身子又疲又烫,知知怔怔地想了想,努力揭开眼皮,答话:“会的。”
她声气虚弱,腮面浮红,萧弗却只以为她是与往常一样,经不住折腾,没多想,“做一只,明早给我。”
他很快叫了水,简单洗了洗。其间江天叩了门,隔着门道了声:“二表公子递了帖子。”
萧弗神色一重,披了衣裳就要走。
知知见他这般忙碌,好似有做不完的事等着他,加上人正难受,也就没好意思多问他,要兔子灯做什么。
只是她上回扎兔子灯,零零碎碎地用了三四天才扎好呢。
殿下这般急着要,她今夜怕是要挑灯赶工一整宿了。
寝居的盥洗间内放了浴桶,丫鬟倒足了热水,知知缓过来些许,泡了进去,也不要人服侍。谁知泡着泡着,自个儿沉沉地就睡了过去。
等朝露拿来了新的换洗衣裳进来,就见她歪着头、皱着眉的不安睡容。
朝露晃了好几下她的手臂才把她晃醒,嗔道:“得亏我来的及时,再泡下去人都要泡发了。”
知知这会儿意识一片朦朦胧胧的,头也沉甸甸地抬不动,只嘴唇虚白地冲朝露笑了笑:“没想着会睡过去的。”
朝露一边看她不大对劲,一边递了巾子。知知很快起身擦干了,又让朝露姐姐帮忙擦去了肩后的梅花。
朝露看到那墨迹,震惊道:“殿下竟还有这种癖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