嬷嬷苦笑:“日子久了你就知道我们姐儿了。”
那就是恶鬼投的胎,除了她娘啊,都是六亲不认!
驴车咿咿呀呀地回了宁幺儿家。
宁幺儿一家走了还不算完。
老百姓平时除了种地谋生就是打牌喝茶,嘴巴子也碎,东家寡妇偷小叔子,西家丧天良的汉子卖婆娘喝花酒都是乐子。
一来二去满城都知道宁家那个二老爷喜欢和小丫头烫情疤。
听说连那里都烫得烂糟糟的。
“不能吧?看着正正经经的一个人,没想到是这个样子。”
外头茶余饭后都在谈这个,宁家的媳妇儿丫头都跺着脚说什么都不肯出门卖菜,多逼两下就闹着要上吊。
大房二房宅子大卖菜的事男人也能做,小家小户的只有那两个丫头婆子使唤,都罢工不干那就只有男人去。
结果今天买个十天吃不完的冬瓜明天买个半个月吃不完的南瓜,家里婆娘看着不是个事,就让妾出去买菜。
这下可捅了马蜂窝,妾也是房里人,谁家房里人跟丫头一样在外抛头露脸的?
妾不肯去,在家抱着老爷撒娇。
婆娘看了就在屋子里用针扎小人骂:“一看就不是什么正经地方出来的东西,残花败柳的也能跟我叫板子?”
妾年轻,又是宁宣送的,卖身契也不在婆娘手上。婆娘看着妾在家唱念做打愣是没办法,只能关了门在家生气。
男人一连吃了好几天黄花菜实在受不了了,也哄着妾出去买菜。
妾得了宁宣吩咐,听到就捂着胸口掉眼泪,哭得梨花带雨说:“都是二房做的孽,干什么让奴一个女儿家就去抛头露脸,就是奴出去了,老爷脸上好看么?”
男人听着也骂二房不是个东西,多少事都是他们闹出来的,现在家里弄成这样子怎么办?
以后嫁娶都成问题!
妾摸着肚子羞涩道:“这还不好办么?二房跟大房原本就不是一家人,早分家了,他们臭他们的,咱们横竖只认一个大少爷就是了,只要大少爷不出事,咱们就不出事。”说着,妾蹙起眉头道:“就是他们住得太近,人家总以为是一家。”
男人摸着妾圆润的肩头眼睛亮起来,溜下床就去找兄弟们商量要把二房从大房宅子里撵出去。
宁宣喝着茶叹气道:“二叔才走,我怎么好让兄弟们立马就搬出去”?
男人们回头就说宁宣太仁义,都到这份儿上了还想着兄弟情,他们几个兄弟情深,宁家这么多人合着就光给他们兄弟陪葬?
男人们一琢磨,想着不管宁宣怎么想,宁家二房都得给他们滚!
他们不好管宁宣,所以先去了一封信给宁文博,说你儿子的官马上就要闹没了。
宁文博穿着毛衣在乡下吃斋念佛,人瘦了一大圈,听到消息连着好几天都没去外头溜达把自己关在屋子里想事。
这么关了自己两三天,他出来让人送了一封信让宁宣赶紧把三个人撵出去。
二房靠着他这个哥哥土皇帝似的在家耀武扬威这么多年。好吃好喝过了一辈子好日子,她走了没道理他还要供着这些不肖子孙,自己把他们撵出去也没什么对不起弟弟的。
他愿意给人当爹,人还不乐意做他儿子呢!
就当大家在爹死的那年彻底分了家便罢。
作者有话说:
下一章撵人。
第100章 分家
杨姨妈在侄儿家里好吃好喝地住着, 侄媳妇素来眼高于顶,这回倒是转了性子,不让她洗衣服也不让她到灶上烧柴米。
杨姨妈吃着软烂鲜美的鲢鱼豆腐感慨。
这么好的日子, 不知投几次胎才能日日享用。
杨姨妈把菜留了一半等平安进门,她就端过去催着孙子趁热吃。
平安今天刚到城里, 路上已经把城里八卦听了一圈, 跑过来没顾得上吃,兴高采烈地跟祖祖说笑话。
平安得意忘形地笑:“祖祖你还不知道吧?方小太太被下了大牢!”
“小兔崽子胡说什么!”杨姨妈把孙子拉过来打了一巴掌, 又问他:“你从哪听来的?”
她不想信, 可由不得她不怀疑。这几天丫头婆子都不让她出门, 难不成竟是把自己当猴子耍?
“你为荡|妇打我!”平安捂着脸哭着:“我又没说假话!城里谁不知道!外头都传遍了!她诬告想夺人家产,幸好叔叔眼睛亮, 当堂破案把她查出来了!”平安越说越快,把在外头听到的原原本本学了一遍,道:“人家说她被捞出去也只能做个臭|婊|子!”
“都是我害的呀!”杨姨妈好像被雷劈了,脸色
惨白怔怔地坐在屋子里,眼泪一串一串地往下掉。
平安被打了一巴掌一会儿就忘了, 看祖祖坐着发呆他就大着胆子把吃鲢鱼豆腐。
送饭的丫头得了太太吩咐要给平安接风洗尘,很快也端着金华酒和红烧甲鱼壳过来。
金华酒是难得的好酒杨姨妈一辈子也没唱过一杯,甲鱼的边烧得烂烂的,不用下筷子都知道好吃得很。
平安抓着甲鱼就要啃。
丫头笑嘻嘻地说:“慢慢吃啊又没人跟你抢, 跟小叫花子似的。”
平安在杨知县家这种话听多了也不生气,还笑着用油爪子去抓丫头, 吓得丫头满屋子乱窜。
杨姨妈盯着丰盛的饭菜, 听见丫头骂平安叫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