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韩慧才说出了打这通电话的目的,她想借钱,傅衍最不缺的就?是钱,甚至都没问她借多少,便答应了。
通话刚结束,韩慧有短信进来,她看了眼上面的数额,惊讶的捂住嘴,一百万,傅衍给了她一百万。
她颤抖的连手机都握不住了,急忙给夏汐打过电话去,响了许久那端才?接通。
夏汐问:“干什么?”
韩慧不知道夏汐提出离婚的事,叮嘱夏汐,“你记得对?阿衍好点,别耍小性子,要多体谅他?。”
“你打电话就是要说这些?”
“是。”
“那挂了吧。”夏汐没心情听。
韩慧怎么可能这么快挂,她还有好多话没说呢,“汐汐,你和傅衍结婚这?么久了,孩子的事真该考虑考虑了,阿衍那人挺不错的,你别一直沉浸在过去里,人还是要向前看的,以前的事就都忘了吧。”
“好好和阿衍过日子,再生个孩子,你有了归属感,会过得很幸福。等你以后有了孩子,就?知道之前那些都不重要了。”
夏汐轻笑:“你猜我昨晚梦到什么了?”
韩慧:“什么?”
“我梦到贺念了,他?问我为什么那个人还活着,为什么他还不去死?”夏汐说,“妈,你告诉我,为什么他?还活着?为什么他还不去死?”
“汐汐,他?不是别人,他?是你继父,你的叫他一声爸爸。”
“他?配么,他?就?是人渣,是魔鬼。”夏汐压抑着痛苦说,“你每次给我打电话我总能想起他?,想起他开着车撞我的瞬间,你看不到我的痛苦吗,为什么总是和我联系。”
“我们是母女,这关系不可能断。”
“你女儿早在三年前已经死了,是被你喜欢的男人杀死的,别再联系了。”
“……”
不欢而散的通话结束后,夏汐做了一晚上恶梦,循环的梦到那个男人开车撞她,然后贺念推开她的那幕。
反复的,不间断的,她的泪流了又流,她企图在梦里阻止那幕发生,但是没用,每次梦到的都是那个瞬间。
贺念不管不顾冲过来推开她,然后他?被车子撞,别人的绝望只是一次,她的绝望是无数次。
她的心像是被碾碎了一次又一次,身?体的疼也是无法言说的那种,最后她体力不支地倒在了雨里。
脸上流淌的不知是雨水还是泪。
夏汐是被手机铃声吵醒的,她费力的掀开眼?皮,眼?睛又酸又涩,好久后才?缓和了些,她拿过手机,按下接听键,“喂。”
“夏汐吗?”听筒里是男人的声音。
夏汐听出来是谁,从床上坐起,“赵律有事吗?”
赵律说:“你继父又提出上诉了,这?次可能更棘手。”
“为什么?”
“那边给他?辩护的是傅氏集团的首席律师,这?事你知道吗?”
“……”夏汐先是一愣,随后问,“你说什么?”
“是傅氏集团的首席律师给他?辩护,再想定他?的罪,会很困难。”
“傅氏?哪个傅氏?”夏汐不希望是傅衍。
“就?是最厉害的那个傅氏集团,你没听过吗?”赵律说,“他?们的律师团队打官司从来没有输过。”
绝望是一种什么感觉?
像是窒息,脖颈被死死勒着,随时有可能死去。
最悲哀的是,勒着绳子的人是你最熟悉的人,他?一边对?你示着好,一边在背后捅你刀子,可面对你时表现的还淡定,像是什么也没发生。
他?甚至还会对?你笑,还会柔声细语的和你说着什么,问你喜不喜欢?
在夏汐征愣中,傅衍把项链给她戴上,手搭在她肩膀上,对着镜子里的她问:“喜欢吗?”
结婚三年来,第一次他?送她礼物,要是没有离婚那茬,没有今早的那通电话,按理说她应该是开心的。
但是,世界上没有如果,所有的事情都存在。
夏汐轻抬下?巴,透过镜子迎上傅衍的视线,他?的眼?睛还是那么好看,瞳仁还是那么黑,眼?尾轻挑,笑起的样子还是那么招人喜欢。
夏汐又在他脸上看到了阿念的影子,阿念一直是这?么对?着她笑的,还会柔声唤她,汐汐。
阿念,那个为她丢了命的少年。
夏汐眼?睑慢慢垂下?,眸光落在了身前的项链上,手指用力攥紧再攥紧。
忽地,她用力一扯,后颈那里划出了血痕,似乎连疼都感觉不到了。
她转身?,把项链扔在了傅衍身上,又拉开抽屉,拿出新的离婚协议书。
“我已经签好字了。”
“你签好,咱们去把手续办了。”
那副急切的样?子,惹得傅衍眸色变暗,他?下?颌紧绷,沉声问:“就这么迫不及待?”
夏汐迎上他的视线,“是。”
第19章
傅衍一瞬不瞬凝视着夏汐, 伸手接过离婚协议书,看也没看,直接撕碎,“离婚?”
“不可能?。”
是的, 他不同意离婚。
话落, 他扔掉离婚协议书转身朝外走,夏汐上前拦住他的去路, 仰高下巴看他, 眼神很冷:“为什么不同意离婚?”
他都?拿着刀子在她心上插了, 为什?么还不同意离婚?是嫌伤她不够狠吗?
“夏汐,你在发什?么疯?”傅衍被她质问的语气惹怒, 眼眸里翻滚着巨浪,下颌绷得很紧, 喉结滚动的很生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