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发疯?”夏汐冷笑,“那我问你,为什?么要给我妈钱?为什么要支持她打官司?”
为什么对她这么残忍。
傅衍直直睨着她, 在他眼里, 女婿给岳母钱是天经地义的,再?说?了, 也没多少,一百万, 一件衣服的钱而?已。
他随便给人赞助,都?要千万起步呢,一百万在他眼里根本不是钱。
“为什?么不能?给?”傅衍见她眼神冷凝, 轻抿了下唇, 又说?,“她给我打电话说?借钱, 我总不能?不理会。”
“那律师呢?为什么把律师借给她?”
“她说?需要打官司,问我能不能帮忙找个好律师。”
夏汐脸上的表情僵住,说?不出是嗤笑还是愤怒,“所以呢?你就同意了,给她钱又给她律师?好,真好。”
傅衍实在不知道她闹什么脾气,神情也变得很冷峻,“是,都?给了。”
“你、你为什么不问问我?”夏汐跳抬脚迈进,“为什?么不和我商量一下?”
“我的钱,我的律师团队,”傅衍冷冷道,“我想做什么就可以做什么,为什?么要跟你商量?”
傅衍行事从来不跟任何人商量。
这句话成功把夏汐的怒火逼出来,“傅衍,你知不知道你做了什?么,你知不知道!”
傅衍脸色也是极尽的不好,他受不了夏汐和他这样讲话,一把攫住她的胳膊,“你疯够了吗?我只是帮助了你妈妈而已,你干嘛这么生气?”
其他的女人遇到这种事情不应该会高兴吗,老公帮妈妈,还是毫无芥蒂的帮忙,不应该感激吗。
为什么夏汐会是这副样子?
傅衍也很气很气。
“干嘛这么生气?你说我干嘛这么生气?”夏汐冷笑,“你不是一向喜欢偷偷调查吗,你就没找人查查看,我以前都?经历过什?么,我为什?么不和我妈联系,为什?么结婚三年来你们都没见过?你为什么不去查!”
夏汐的心像是被掏空了一样,那种无法言说?的疼意纷涌而?上,她不知道哪里疼,似乎哪里都?疼。
呼吸一下也是疼的。
她脸色惨白道:“傅衍,你对我不好,我忍了,你冷暴力我,我也忍了,可是你为什?么一再?见践踏我的底线?”
“为什么一再踩踏我的伤口??”
“你看不见我的痛苦吗?”夏汐眼底猩红一片,“你感触不到,提到我妈我有多绝望吗?”
“是啊,你感觉不到,因为你根本没有心。”
夏汐好像溺在了海里,呼吸不畅,全身剧痛,眩晕感袭来时,她没忍住踉跄了一下。
傅衍伸手去扶她,被她一把推开?,“别碰我!”
那只手,太脏了。
傅衍不理解她的怒气因何而来,但见她脸色确实不好,压下怒火,淡声道:“好了,时间不早了,你先休息。”
休息?
事情没谈完,她休息什?么。
夏汐见他要走,上前拦住她,水漾的眸子里淌着雾气,她强迫自?己镇定下来,“傅衍,离婚吧,签好字,我们明天去办手续。”
离婚的话题再度提起,傅衍情绪也有些不稳定,“我说?过了,我不同意。”
夏汐的心被傅衍伤的千疮百孔,想到监狱里那个男人会出来,她便遏制不住的颤抖起来,不是害怕,是恨。
她恨不得和那个男人同归于尽。
而?事情的始作俑者便是傅衍,没有他的出资没有他的律师团队,那个男人就没有一丝能出来的机会。
夏汐原本是恨那个男人的,渐渐的,她恨起了傅衍,都?是他,都?是他,是他拿着刀子一刀刀插上她的胸口?,让她生不如死。
她颤着声音问道:“为什么不同意离婚?”
傅衍的心忽地一缩,“离婚”这两个字莫名的让他心烦,一股无法言说?的异样感涌上心头。
他脸色变得越发不好了,神情冷凝,话语生硬,“没有为什?么,就是不同意。”
他深邃的眸子里像是浸着一团黑雾,整个人气压很低,要是以前,夏汐会第一时间哄他,直到把他哄高兴。
“傅衍,我累了,真的累了,我可以什?么都?不要,只要离婚。”心死是什么感觉,大概就是世界成了黑色再?无一丝光亮。
此时的夏汐就是这种感觉,她已经不能再和傅衍同一个空间呼吸,因为每呼吸一下,她的心便痛一分。
她身上的力气像是被抽走了一样,没了方才的剑拔弩张,没了质问,只有认命,声音里带着乞求,“求你了傅衍。”
傅衍眼眸里似有什么一闪而逝,一把按住夏汐的肩膀,“夏汐,我没想过跟你离婚。”
“为什?么你就是不肯放过我?”夏汐眸子里浮着水汽,氤氲蒙蒙的,里面除了恨意外?,还夹杂着无助,她像是飘在海上的孤帆,不知道要去往哪里,似乎哪里都?是绝境,她好像不能?活了,但有个声音又一直告诉她,活下去一定要活下去。
她颤着声音说:“你讲讲道理好不好?”
“我不讲道理?”傅衍眉梢蹙起。
“是。”夏汐质梗着脖子问他,“你又不喜欢我,为什?么要困住我?”
那句“不喜欢我”在傅衍脑海中?循环响起,心尖上不知何时坠上了一块石头,正生生向下拉扯着,感觉很不舒服。
扯动间让他情绪变得更坏,神色也更加不好,阴沉阴沉的,像六月暴雨来临前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