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指用力的收缩,气流划过喉头嘶嘶拉拉断断续续,眼底的光一点点的被黑暗的血盆大口吞噬,就在采白以为要死的那一瞬间,喉间的力量松动了。
采白俯在地上,剧烈的咳嗽着,张大嘴巴的喘着气。
沐云庭居高临下的看着她,脑子里闪过一瞬的灵光,陡然仿佛明白了什么。
“阿黎一向狡诈,惯用的便是声东击西偷天换日之法,你不过是诱饵目的是...”吸引他的目光,留在西柳镇!
他在这,阿黎便绝不会出现在西柳镇。
最有可能的便是....
“她在函谷关!”
采白死死的扣着地砖克制着不要露出任何的马脚,沐云庭眼里掠过一抹霸气与怒意:“既然有现成的鱼饵本王便依样画葫芦,瞧瞧到底能不能钓上大鱼。”
“你-做-梦!”采白怒目圆睁的瞪着他啐了一口,扫了一眼身旁的梁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毫不犹豫的撞了上去。
等沐云庭反应过来时,耳边“砰--”的一声。
浑睁的眸底尽是决绝,没有丝毫的犹豫。
沐云庭扫了一眼,冷道:“带回函谷关,吊在城门上。”
夜鸢:“是!”
章学才正吐槽着什么样的女人才能想到躺在棺材里逃避追杀的法子,外面便传回了紧急赶回函谷关的消息。
“人不是都抓到了么?”章学才问。
“不是,将军咱们抓错了!”来人咽了一口唾沫,急道:“听说是要拉回去吊在城门上,诱敌上钩的,这充其量也就是个诱饵罢了。”
“奶奶的!咱们敢情儿忙了这么多天竟是瞎耽误功夫了..”章学才身子猛地一僵,蹭的站了起来:“等等!这个是诱饵,为啥要带回函谷关?”
握草!
殿下要抓的人在函谷关!
章学才联想到这几日突发的痘疫像是洞悉到了什么,竟是吓得退后两步。
好一计调虎离山!竟是要他整个函谷关的人陪葬么?
“快..快回城!”
*
天蒙蒙亮,萧鸢酸胀的手臂不知被谁来回的拉扯着,嘤嘤的啼哭声像是赶不走的苍蝇嗡嗡的在耳边盘绕。
她不耐烦的嘟囔了一句:“大清早的,烦死了!”
那哭声一怔,萧鸢正打算着继续睡个回笼觉,啼声再起,委屈道:“萧姑娘,人命关天的事我也是实在没法子才求到你这儿,你古道热肠帮我一次好么?”
玄霜也跪了下来砰砰的磕头,“萧小姐,奴婢求您了帮帮我家姑娘吧!”
萧鸢自听到顾凌声音的那一刻便清醒了,又听说是人命关天的事一个骨碌翻了过来,好奇问:“谁的命,关谁的天?”
顾凌肿的跟核桃一般的双眼,泪如雨下紧张的不得了,“萧姑娘,你救救我表哥吧!”
璟王殿下出事了?
怎么找她这儿来了?
萧鸢纵使想要出头却十分清楚自己的斤两,“那个..顾小姐,你是不是找错人了?救璟王殿下应该找我哥啊?!”
“哦~你是不方便吧?你说说啥事,我去找我哥说!”
“不不..”顾凌摇着头,泪洒了一地,“此事事关璟王府的名声千万不能让外人知道。”
一个非外人,直接拉近了两人的距离。
萧鸢热心肠的问:“到底发生什么事了?若是真的事关璟王的安危,名声不名声的又算什么?”
顾凌有些难以启齿,玄霜急的满头大汗发狠道:“这种残花败柳不为人齿的事还是由奴婢来说免得脏了我们姑娘的嘴!”
“萧姑娘,实不相瞒我们府上的侧妃前几日与..与别的男人偷情私奔跑了。”
宛如一道雷正正的劈在头顶,片刻的呆愣过后,萧鸢反应过来几乎是下意识的喊了一句:“不可能!”
她认识的黎书,不是这样的女人。
“萧姑娘与那贱妇不过两面之缘看到的不过是那个女人故作的假象,而我们可是与她朝夕相处了这半年真真切切知道她是个什么货色,所幸今日奴婢今日豁出去了,什么谨言慎行顾不得了。
她与那男人偷情也不止一次了,被王爷亲手逮到了一次,被太后问询了一次。我们殿下重情宽恕了她一次又一次,却不想世上还有如此恬不知耻卑鄙下流的贱人,这次所幸卷了王府的银钱与那男人私奔了。”
萧鸢看着义愤填膺的玄霜,旋即又看向顾凌,“那..你们找我做什么?”
该不是让她去帮忙捉奸?
傻疯了吧,她!
第五十二章 情分
马车上,萧鸢眉目微垂,想着她生平中第一次行侠仗义竟然是去折一枝出墙的红杏。
悲也,惨也。
她看着手上的长弓,无论如何也无妨将浪荡不堪四个字与自己印象中的女子重合。可事实往往最能打脸,她找人查过黎书与那男子确实关系匪浅,而且她还查到瑞和拍行的老板便是住在璟王府隔壁的那位。
当初她还感激涕零的捧着赤霄剑,不知那时候黎姐是不是看猴耍戏一般的看着她。
顾凌坚持不眠不休的往函谷关赶,人憔悴的跟抽芽的柳条似的。
函谷关城楼上吊着一个人,紧闭双眼死活不知,不过瞧着地上的那摊血没死也差不多了。顾凌淡淡的扫了一眼,嗓子一阵阵发痒,咳了几声捂着心口道:“吓死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