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鸢:“奇怪,怎么这么冷清?”
“家丑不可外扬,冷清些才好~”玄霜小声的嘟囔着,顾凌想开口责怪一阵凉风呛了进来咳的上气不接下气。
“就你这身子骨还跑过来干什么?”萧鸢快人快语,没察觉出自己话里的不对。
不知,顾凌最恨的也是这副孱弱的身子。
出关的大门紧闭着,传来一阵驱赶的声音。长随亮了璟王府的令牌,车马而过时不知谁嘟囔了一句:怎么来的又是女人?
这几日为了一个女人,日日翻夜夜找函谷关简直就是翻了天了。现在又来几个女人,守将吸取之前的教训不敢随意放人,一边冷声冷气的让她们在原地等着,一边遣了人去通报。
“怎么递了令牌还得等着?”珍珠出声。
萧鸢活泼的性子倒成了车里最稳得住的一位,她看着神色怪异的兵卒和城楼上巡视守将脖颈上半搭的面巾,眉头忍不住皱了起来。
虽说函谷关风沙大了些,可大启军纪严明且又是夏日雨水充沛之际远不及秋日风大遮眼,这些人戴着面巾做什么?
直觉告诉她,怕是出了什么事。
“一会儿见人出去的时候用巾帕遮一遮口鼻...”萧鸢道。
顾凌的心一下子提了起来,惊问:“萧姑娘这是为什么?可是出什么事了?那表哥...”
表哥,表哥,就知道你表哥!
眼珠子是你表哥生的吧!
“我也不知道,此地风沙大遮一遮总是好的!”萧鸢没说出心中所惑,大抵顾凌也不会真的关心。只是不知,黎姐到底怎样了。
萧鸢蓦的看向城楼上吊着的那个人,污血满布的脸上看不清五官,从轮廓来看应该不是黎姐。瞧身形是个女人,一直听说璟王杀伐决断毫不留情,对待女人也是如此狠辣如果亲眼瞧见黎姐受辱她倒是一时吃不准自己该怎么做。
璟王府她得罪不起,黎姐她又觉着不是那样的人,她更不想缩着脑袋度日。
左思右想还是璟王气度小,何不大大方方成人之美,大家何必弄得跟仇人一般?
此时,夜鸢走了过来后面的守将一改刚才的脸色恭敬的行礼。
“表小姐和萧姑娘怎么来了?”夜鸢只是在马车一侧立着,并没有迎顾凌等人入关的意思。
“表哥呢?”顾凌下了车,很关切的样子。
“殿下一切都好,如今函谷关有痘疫传播实在是危险的很,殿下说表小姐身子弱,若无其它事还是早些回西京吧!”
“痘疫?”顾凌耳中只听到了这两个字眼儿,“不行,太危险了,我得留下照顾表哥才是。”
萧鸢:....你还是先照顾好自己吧!
“那个..先问问事情处理的怎么样了?”萧鸢咬牙压低了声音。
顾凌:“人抓到了么?表哥..还生气么?”
夜鸢指了指吊着的那个人:“抓到了几个同伙,人就藏在函谷关,还在找,跑是跑不了了。”
闻言,顾凌便是怕痘疫传播也不肯走了。
她最了解璟王的性子,对于至亲至爱之人他是很难痛下狠手的,表哥做不到的她定然要帮他一把。她绝不会再让一个女人败坏璟王府的声誉,更不会再让黎书有机会爬上表哥的床榻。
夜鸢始终一个观点:殿下一切都好。
顾凌始终一个态度:我要留下!
最终,璟王府的马车还是悠悠的碾向了关中。西京城中防卫一向严谨,各府的角落里一年四季都放些熏药的香炉驱邪散虫,当药石磺粉刺臭扑鼻时,个个忍不住绷紧了心弦。
疫症可是会要人命的。
顾凌掩着口鼻,心擂如鼓,她现在唯一值钱的便是这张油皮,但凡染了痘疫破了这张油皮...往后会如何她再也不敢想下去。
“还..还有巾帕么?”顾凌掐着玄霜的胳膊,蒙了三层才肯停手。在旁人看来,这份小心翼翼胆小如鼠却依旧奋不顾身不惧生死的情分足以打动任何一个男人的心了。
可璟王....
“胡闹!”
勃然大怒。
沐云庭怒顾凌将这番丑事宣扬了出去,也怒她如此不爱惜自己的身子。那情绪中一时不知哪种更浓一些。
他即便是将函谷关拆了也没人会知道他要找的那个女人是谁,犯了什么错,一切都有挽回的余地,而顾凌将萧鸢扯了进来便是将他们二人推入了覆水难收的绝境。
顾凌还从未见过沐云庭对她发这么大的火,自以为是的想着是表哥过分担心她,心中忍不住的喜悦只绷着面上的矜持道:“表哥不必担心凌儿,凌儿可以照顾好自己。函谷关疫情肆虐我怎么能躲在西京苟且偷生呢,凌儿是生是死都要与表哥在一起,要走我们一起走,要留凌儿陪着表哥留在这里。”
沐云庭顶在嗓子眼儿里的怒火刹去了大半,态度软化了几分:“听话,同萧姑娘赶紧回去。”
顾凌半倒在她的身上脸往肩头一贴,仰头露出一张苍白的小脸,似是受了无尽的委屈:“凌儿不会耽误表哥做事,凌儿只是想时时刻刻的能陪在表哥身边便知足了。表哥不知你不在京中,二婶带了永昌伯爵府的夫人下了登门谁不知她们心里打的什么主意...”
看着沐云庭不吭声的模样,顾凌呜咽着:“若不是得萧姑娘施以援手,凌儿怕是稀里糊涂下便被二婶定了亲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