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轻的宫妃们赞叹不已,捂住耳朵声声笑着,相互恭贺佳节,喜庆又颇有活力。
江妧收回看烟花的目光,不动声色的扫了眼那个空的位置,心中生出一丝遗憾。
“阿妧今年可有什么愿望?”
本和桓芷在叙旧的男人忽地偏头认真询问她。
江妧故作头疼的想了想,“愿望太多了怕皇上听不过来,这可如何是好?”
可爱模样惹来一众调笑打趣,桓承首当其冲,“阿妧可莫要太贪心才是。”
刚笑话完,他又一本正经道,“阿妧说吧,无论多少,朕记一记。”
江妧见他认真了,弯起眸,嗓音轻快,“祝皇上年年顺遂吧,臣妾的愿望不甚重要。”
主要是,她的愿望可不方便说呢。
殊不知,桓承被她一句随口的吉祥话,心口一震,欢愉到险些没控制住自己的手。
想抱一抱她……
又怕她恼,只能低下头,嘴角快要咧到耳后根去。
在一众起哄声与艳羡帝后恩爱的声音中,江妧听见桓承清冽认真的嗓音。
“那朕就祝阿妧,得偿所愿。”
他怎会不知,她的愿望里并没有他。
但依旧希望她。
能得偿所愿。
一阵热闹声中,无人注意到,桓芷逐渐深邃的眸,和意味深长的一声叹息。
她缓缓将头转向窗外,看着那经久不息的烟火,许久,手中的酒盏微微紧握。
阿承,再等等阿姐……
安楚的太平日子,就快来了。
阿姐也希望你能如愿以偿,安安稳稳的坐那个龙椅。
第97章 别忘了迢迢
今夜需同桓承一起守岁,江妧本人对这些习俗没什么了解,权当体验,也没生出要拒绝的念头,只是在宴会结束后给桓承和长公主留了些时间说说话。
她回到长乐宫,在院中给宫人们发了喜钱,欢欢喜喜的同她们放属于自己的烟火。
巧巧站在她身旁,双手合十,待睁开时,见江妧笑意盈盈的盯着自己,不由得红了脸,连忙跑开,同王有才他们笑闹去。
江妧远远望着,没有想参与的意思。
晚宴上饮的酒好似后知后觉到此刻才上头,她有些晕叨叨的就地坐在石阶上,撑着下颚,烟花在她染着几分醉意的眸中绽放。
“娘娘,过来一起玩呀!”
“本宫看着就好,你们玩开心吧。”
她笑,声音朗朗清脆,只是难掩眸中落寞。
在这样热闹且绚烂的夜空下,思念如潮水般翻涌,让她避之不及。
谢长临,谢长临……
他现在在做什么呀?有没有想自己?
有没有人陪在他身旁,别让他一个人孤孤单单的过年?
兀的,一件大氅披到她肩上,伴随着余温和熟悉的清冽檀香,令她狠狠怔住。
——“娘娘,除夕安康。”
江妧猛的起身,满脸惊喜,一个激动直接蹦到身后的男人身上挂着,兴奋到尖叫,“啊啊!谢长临!你回来了!除夕快乐!”
此刻只穿着一袭白袍的谢长临双手稳稳接住她,隐在昏暗下的脸上染着淡淡笑意,任由她在自己脸上小鸡啄米似的亲了个遍。
不远处的宫人闻声看过来,心照不宣的偷笑离去,没入暗处,给两人留出空间。
江妧双手紧紧揽着谢长临的脖颈,将头埋在他的颈间,本该很多话想说,可此时竟什么都没说,只是抱着他久久不作声。
倒是谢长临,单手托着她,一手轻抚她的墨发,嗓音低沉在她耳畔,“娘娘可想咱家了?”
这话,宛如她先前无数次问自己,‘千岁可想本宫了?’
说出口时才明白,哪里是问你想不想,分明是在说,
我想。
江妧自是明白他的心理,手上力道不由得加重,声音闷闷,“想,想得不得了。”
好似说的太简单了不足以表达她的心情,又补道,“是茶饭不思的想,做何事都提不起兴趣的想,夜不能寐的那种想……”
见她越说越离谱,谢长临很不给面子的从喉间发出低笑,“得了,娘娘一向说瞎话眼睛都不眨。”
他还掂了掂怀里的重量,笑意更深。
虽没直言她胖了,但意味很明显,江妧脸霎时就红了,装出气鼓鼓的模样瞪着他,开始找茬,“怎的不给本宫回信?”
“咱家不是回了?”
“本宫可是写了十几封,你就回一封,说得过去吗?”
她轻哼了一声,瞟了眼天上,“本宫还总怪风驰,是不是它半路把信搞丢了。”
谢长临了然,垂眸瞧她,“娘娘这般喜欢给小畜生取名?”
不等江妧答,他又道,“那娘娘可发现,几次回来的鹰不是同一只?”
江妧:“……”
真没发现。
理不直气也壮一向是江妧的强项,当即便恶狠狠道,“你别给本宫岔开话茬!本宫在问你,为何不给本宫回信!知不知道本宫很担心你,生怕你有没有哪里受伤,或是出什么事,宫里也没有接到什么消息……”
她一股脑的控诉,却见谢长临面不改色,只静静瞧着自己,她顿时泄了气,低叹一声,“罢了,你没事便好。”
片刻,谢长临才淡淡启声,“娘娘非想看,那便晚些自己躲殿中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