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群人呈保护之势从四面围住了他们。
“七爷!往南!”有人在着急催促,“跑!快!”
岑寂闻声而动,咬住刀背,迅速将意识还没完全恢复的骆雪拉拽起。打横把她扛上肩,带着她飞速往前奔行。
好颠!颠的她五脏六腑都好像错了位。
还不如直接给她一刀呢。被颠的难受,骆雪捂嘴忍住了想吐的冲动,惊讶发现自己的身体能自由活动了。
她拍了拍岑寂的肩,想要提醒他自己能走了。一扭头,发现周围的山林景色俨然变了样。
是农庄!
穿过放牧的农场,再往前数百米,有一联排的徽式风格小楼。约三五栋楼是一户,篱笆织成墙,拢成院。
此时院门外挂满了灯笼。
灯笼分红白两色,白色居多。红色的灯笼都已亮起了光。白色的灯笼在风中摇摇摆摆,吱呀吱呀的动静听着像是女腔的戏曲声。
有一浑身是血的男人从一挂着白灯笼的院中连滚带爬地逃了出来,一脚刚迈出院门,一只惨白的手抓住了他未及迈出的另一只脚。
他被强行拖进了无尽的黑暗中。
“啊——”凄厉的惨叫声在变弱,渐渐没了响动。
有人在前头引路,对或许已经被什么东西杀死的男人没表露出半丝异样情绪。
一行人疾步越过院前的一滩血渍,走在最前头的那位往斜前方挂着红灯笼的院子指了指。
“七爷,这里!”
岑寂后脚便跟了过去。
引路的人在院门外喊了一声,里头有人应门。不消多时,院门开了丝缝,门后露出张警惕的脸。
骆雪仍看着地上那滩新鲜血迹,还在愣神。打眼一晃,已入了院。
这院很大,三栋屋舍为一户。
岑寂扛着她径直往前走,进了正中间的一个屋子。
“七爷。”
“七爷。”
……
屋中众人见他们进门,络绎起身,恭恭敬敬对他们打招呼。
“嗯。”岑寂只冷淡应了一声,跟丢麻袋般把还挂在他肩上的骆雪随意丢到了地上。
骆雪在毫无防备的情况下滚落在地,脸朝下,摔的狼狈。她捂住撞痛的鼻子,回头瞪了他一眼。
他好似没瞧见自己被瞪,视线从她身上一掠而过,朝左侧招了招手:“有伤,处理一下。”
“好的,七爷。”
一年轻女人快步走了过来,伸手搀住摔地上的骆雪想要拉她起来,语气关切:“没事吧?伤的重吗?”
粉衣白裤,那年轻女人长得娇娇小小,挺柔弱清纯的模样。
看着很亲和,很具欺骗性的一张脸。
骆雪冷冷甩开了她的手,扶住一旁的柜子从地上站起,拍了拍衣上沾到的尘垢。
在粉衣女人欲再靠近时,她一脸防备地侧行了几步,与那女人拉开了些距离。
好在那女人还算有眼力,没再跟过来。
方才挂在岑寂肩头一阵颠簸,把她颠的魂都要飞了。骆雪将自己简单收拾干净,拨开凌乱的额发,四下打量这一屋的人。
出去了两个。屋中除了她和岑寂,还有三男两女。
余下的几个人神色各异,对她这突然出现的陌生人显然也是防备之态。
几步外的粉衣女人在她撩发时看清了她的样貌,惊呼:“哇,你好漂亮!”
她这不是在恭维,是实话。
骆雪长了张倾城绝艳的脸,常因美貌引人侧目。不过她虽生得极美,一般人却不怎么敢轻易靠近她。
她的美带着棱角,像是周身都弥漫着一股生人勿近的强大气场,美得很有攻击力。
冷不丁被人夸了一嘴,骆雪转回视线,多看了她一眼。
粉衣女人竟是在她回视时红了脸,对她娇羞一笑:“你好,我叫伊桃。你怎么称呼?”
“骆雪。”她简短作答,很快移开了目光。
岑寂提了药箱坐到老旧藤椅上,低着头在处理伤口。酒精快速冲洗干净手肘处的擦伤,拿起绷带,偏头启唇,咬住了绷带一角。
很熟练。看他缠绷带的手法,应该是经常自己处理伤口。
他戴着帽子,这个角度只能看到他高挺鼻梁在面部的侧影,以及紧致的下颌线。下颌上刮了道伤,冷白的肤上绽出血珠。刺目的红和无暇的白,对比鲜明。如雪迎梅,有种破碎的视觉美感。
这么漂亮的一张脸上挂道伤,倒也是道不错的风景。
听他们方才的对话,岑寂应该就是他们口中恭恭敬敬叫着的“七爷”。
七爷?七?骆雪看着他,莫名想起一根藤上七朵花的葫芦娃。
真是魔性。
许是她看向他的目光过于专注。
他似有所觉,遮在帽檐下的一双眼抬起,看着她。
骆雪没躲,安静回视他。
对着他这么张难得一见的漂亮脸蛋,虽是有些煞风景,但只要她不说,没人会知道她脑子里此刻正循环播放葫芦娃的主题曲。
“骆雪。”见她没了动静,一旁的伊桃小心翼翼往她身边走近了些:“你后背好像也有伤,在淌血。你跟我去房间,我给你处理一下伤口吧。”
“不行!”大晚上还戴着墨镜的古怪男人立马出声阻止,“还没弄清她是什么来路,你不能单独跟她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