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扭扭捏捏的所谓高门做派,我实在做不来。
你要叫我憋着不说,全都闷在心里面,我也做不来,难受的不得了。”
“是是,我知道,我自是知道你的。”
姜元瞻眼下这个时候哪里有不顺着她说的呢?
当然是周宛宁说一,他绝不说二。
把她所有的话都应下来还不算,还要顺着她的话再补几句:“我原本也是这样想的,蝎蝎螫螫,倒弄得见不得人一样。
可这个事情我是回禀过阿娘的,所以咱们也不是私下里说这些,阿娘她是晓得的。
本来她说要亲自登门去同伯母讲明,是我说想要先弄清楚你的心意。
倘或你不愿意,此事便也就算了。
阿宁,我不想逼你做你不愿做的事情,你明白我的意思吧?”
他说着就又把话扯远了。
后来自己发现了,赶忙整理了思绪,定了定心神,手握成了拳,拿户口抵在唇边,掩着轻咳了两声,然后才继续说道:“我倒真是不如你。
没见着你面儿之前,想得好好的,见了你,该怎么样就怎么样,直接说,说完了,就等你回应我,横竖这个事情是一定要做的,伸脖子是一刀,缩脖子也是一刀,倒不如痛快点儿。
可是来了见着了你,又……又总怕唐突了,或是叫你觉得不自在。”
周宛宁横过去一眼:“那看来做你心尖上的女郎可比做你阿妹待遇要强得多。
以往十几年的光景,你何曾有过这样的考虑了?
还不是想怎样就怎样的。
便是让着我的那些,连长辈们都一点儿没有瞧出来,就足可见你是并没那般待我了。”
“那倒也不是……”
他连忙就要解释的。
周宛宁怕他心里着急,才拦了他:“同你玩笑的,你也当真,别是真叫我一句呆子说的有些傻了吧?”
姜元瞻目不转睛的盯着她看。
直把周宛宁看的小脸儿越发红起来。
她反手抚在自己面颊上,轻拍了两下:“你是因我这样直截了当,所以不把我当女郎看待吗?怎么这样盯着我瞧,非要叫我承认我不好意思了才肯挪开视线啊?”
她撒了一句娇,姜元瞻登时觉得自己一颗心都要软化了。
他突然就有些理解也明白赵行了。
怪不得从小到大,赵行那么喜欢跟他抢阿妹。
从根本上来说,阿宁和珠珠是同一类人,否则也不可能十几年如一日的做闺中密友。
姜元瞻匆匆移开了视线,又连声否认说不是。
他也是等了好半天,才再一次确认似的,问周宛宁:“那你点了头,明日我是不是可以让我阿娘上门去求亲了?”
周宛宁又瞪他:“这也要问我?你只管叫伯母去,我阿娘答不答应,那我可就管不着了。”
她是有心缓和一下气氛,不然总觉得这关系一下子有了转变,哪怕彼此两情相悦,但为着太过熟悉,到底还是尴尬,这才玩笑揶揄姜元瞻。
然则她又想起姜元曜,诶的一声,都没登姜元瞻开口呢,又问他:“你大兄还没成婚,能给你说亲事吗?”
“能的!”
姜元瞻坚定点头,斩钉截铁的说可以:“前些日子阿耶已经写了书信送去弘农,要为我阿兄聘杨娘子,只要杨家见信肯松一松口,过些时日大概阿耶就要带着阿娘一道去弘农,登门说亲了。
这婚事八九不离十,错不了什么,自然能提我的婚事的。
我还不至于那样没成算。
若是长兄婚事未定,我不会贸然与你说这些,阿娘也不动这心思了的。”
第405章 赐婚圣旨
“果真吗?我从没听二兄透露过一星半点儿啊。”
赵行是从宫里出来的,与姜莞说了姜元瞻手上有一道赐婚圣旨之后,她震惊不已。
这些事情,前世里她也不知道。
这都已经是十日后了。
弘农那边有了回信,家里已经着手准备着要往弘农去的事。
因姜元曜的婚事大抵说定,沛国公府要与周家联姻这事儿就也不必再藏着掖着。
如今满盛京没有不知道的。
沛国公府双喜……啊不,乃是三喜临门。
蜀王妃身怀六甲,两个郎君又都定了婚事,这是大喜,天大的喜事。
赵行也是今晨散朝后跟着赵禹进福宁殿议了两件事,议完了,晋和帝同儿子们闲话家常了几句,说起沛国公府的喜事,也问起姜莞的胎,最后扯到了姜元瞻身上。
他这才知道。
当日姜元瞻平南苑战乱,押解宇文是昶虽不利,却又因后面的诸多事,父皇既要答应母后不问罪郑氏全族,又觉着亏欠了姜护父子两个,是以对沛国公府大加恩赏,对姜元瞻也是加官进爵。
而私下里,他也的确说过,在别的事上,或也可再补偿姜元瞻一二。
无人知道他给了什么补偿。
原来竟是私下里许了姜元瞻一道赐婚的圣旨。
除此之外,姜元瞻还在御前请了口谕,那道圣旨他只是拿在手上,并没打算用。
父皇想着这里头还挺古怪的,但到底是年轻人的心思,男女情爱之事上,他自己都经历过,便也没有过多追问。
既然是给姜元瞻的恩典,那当然是随他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