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瑛问:“阿娘,此事可与咱们……”
她疲惫摇头:“和咱们没有关系,任何事照实说就好了。”
李瑛又想到李持月被刺杀一事,又担心起来:“不知道姑奶奶如今是否安好。”
淮安王妃并未见多着急,只说:“且看吧,咱们也不过是这池中鱼,什么也左右不了。”
李静岸和吴七郎为什么会突然出现在淮安王府,这一切看着是个合情合理的误会,她却从骨头缝里生出了一股子冷意来。
权势之争向来是要流血死人的,就算是血脉亲人也有刀剑相向的一日,她忽然不想在明都久留了。
“等你大哥回来记得叮嘱他,往后说话做事,都小心着些。”她说道。
淮安王妃望着天边一轮莹月,陷入沉思,今日这一场祸事,布局的究竟是太子还是公主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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闵徊趁着夜色,避开了巡夜的坊兵,悄悄到了公主府的侧门。
李持月虽然回了府,但特意让人晚一些才递消息给淮安王府那边,如今已是三更,她却没有歇下,端坐做云阁之上,显然在等着什么人,手中是那份禁卫头领名单。
如今闵徊已经收入囊中了,她将目光移到别的名字上去。
武备库空出来的位置,也该收入囊中才对,还有先前季青珣拉拢的三个中郎将,她也得弄清楚这几人的忠心。
其实这些现拉拢的人她不太担心,毕竟以季青珣现在的白身,可不敢跟这些现拉拢的人透露自己的野心,手中筹码更不会让他们归顺于他。
这几个中郎将只能是为她李持月而来,兹事体大,她还得再细问一遍。
听到楼下的动静,李持月抬眸看去,闵徊跟在解意身后登上阁来。
他在护卫服外裹了夜行衣,此刻没有蒙面,远看着像张脸在飘,等走上来了才终于有了一个人样。
西瞧他神色,李持月就知道,这件事已经办妥了。
这么晚还没睡,绷了一天的精神终于放松了一些,李持月打了个哈欠,亲自将一盏茶放到了他面前。
“情况如何?”
闵徊坐下,他还有些回不过神来,连礼数都忘了,只动了动嘴,说道:“我把他杀了。”
闵徊想说些什么,但心情尚未平静,本以为自己要枉死狱中,再也不能给知柔报仇了,一朝得偿所愿,跟做梦一样,在杀人的时候,他握剑的整条手臂都在因为激动而颤抖。
豫王死了,李静岸也活不成。
知柔算是可以瞑目了吧。
闵徊刚从大理寺放出来那天就去收殓了妹妹的尸骨,可爱温柔的妹妹被草草埋了又挖出出来,一想到她的样子,闵徊一个大男人眼角又泛了泪。
但现在还在公主面前,哭哭啼啼实在不该,他只能竭力忍住。
李持月并没有怪罪,只是见他又哭又笑的神色,有些感同身受。何日她也能报了大仇,只怕表情比闵徊现在也好看不到哪里去。
“公主恕罪。”闵徊终于反应过来自己失礼了,跪在了李持月面前。
她抬手示意闵徊起身:“无妨,没有留下什么蛛丝马迹吧?”她担心闵徊太激动,忘了打扫干净。
闵徊在脑子里将整件事梳理了一通。
豫王在宴上喝酒的时候,李持月安排的小厮就上前跟豫王耳语,说豫王妃和一个男人在一块儿。
豫王这才借故离席去找王妃,他担心丑事暴露,没有带人去,但还没有到时候,闵徊无声出现在了他身后,捂嘴之后将人拖到了鲜有人至的院子。
闵徊这一次干脆利落,一点时间都不敢耽误,利落地将剑穿胸而过,甚至为了不让血溅出来,他还细心地用布捂住了伤口。
意识到自己成功手刃了敌人之后,他还有些不敢相信。
在豫王妃和吴七郎温存的时候,豫王其实已经死了,李持月挑的一个身形和声音都和豫王差不多的人适时出现,打断了二人,顺道将豫王妃弄晕了,这时候,闵徊就带着豫王还没有冷透的尸身出现,放在了豫王妃身上。
没想到李静岸到得也紧,他穿着小厮模样的衣裳,路上还被人阻挡了一下。
不过若是他晚一些来,就要胁迫着吴七郎在他面前再出现一次,引他去暗室之中了,可他正巧就见到了人,跟着就往这边来了。
这件事情环环相扣,就是为了将豫王之死的罪责推李静岸身上,闵知柔的死他也难辞其咎,而豫王妃,这个本该发现破绽的女人,为了自己名声和性命,只能三缄其口。
不过就算她肯牺牲名声说出疑点,也改变不了儿子已经“杀”了亲爹的事实,毕竟是在她眼前杀的人。
“公主放心,没有什么破绽。”闵徊说道,接着便把事情经过都和李持月说了一遍。
第38章
闵徊长出了一口气, 彻底镇定了下来。
他看着李持月,坚毅而稳重地说道:“公主,属下将豫王杀了, 如今,可有别的吩咐?”
“有啊。”李持月将身侧卷轴递与他。
闵徊展开, 公主继续说着话:“上面圈的三个名字,都是季青珣为本宫拉拢的, 本宫如今不放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