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她却到了东宫,委身给了李牧澜。
韦玉宁终于明白了,她是被李牧澜耍了个彻底。
从她四处找人送信出宫起,她就被盯上,掉进别人的圈套里面去了。
韦玉宁无知觉地掐紧手中的信,心跟被挖空了一样,已经感觉不到悲喜,只剩茫然了。
闻泠见她这么大反应,关心地问:“玉宁,你没事吧?”
韦玉宁眼神黯淡下来,只说自己没事,让她先回去,自己想静一静。
另一边,宫人将韦玉宁从来探望的旧悦春宫医女手中得了一封信的事告知了李牧澜。
李牧澜吩咐道:“去将信取来。”
很快信就交到了李牧澜手中,他看完后递给了令狐楚看,“你觉得如何?”
令狐楚看罢,沉吟了一会儿,说道:“殿下或可借此祸水东引。”
说罢,低声说出了自己的计策。
李牧澜听了,面庞忽地冷硬下来,道:“可行,没想到季青珣本事如此难测,能从罗时伝手里将韦琅从带出关陵……”
令狐楚道:“城中不宜动手,若是韦玉宁出宫了,那位心存疑虑也一定会去看,不如派人查探季青珣的院子,将人赶至城外,顺道探知那韦氏夫妇到底在不在。”
李牧澜也在考虑,想到两女的恩怨,就是李持月对韦玉宁出宫不知情,他也会设法让她知道。
二人在殿内脑子转得飞快,韦玉宁被抢走了信,心中愈发绝望,趴在被上忍不住哭了起来。
可才哭了一会儿,她就停住了。
那宫人抢完信就走了,现在好像没有人看守她了。
是不是说,她可以趁现在跑去天一阁?
待越久越危险,她不能坐以待毙!
韦玉宁挣扎着起身,伸头看外边无人,迅速换了一身东宫寻常宫人的衣饰,低头悄悄出了东宫。
李牧澜早吩咐过的人也盯紧了她,第一时间就把消息送到了殿内。
“当真心急。”李牧澜说着将一块令牌抛出来:“令狐楚,去点人,这次……绝不能再失手了。”
令狐楚领命走了。
那厢韦玉宁出了东宫,一路往天一阁去,这一回在门口就看到了那个小尼姑。
一见到那个小尼姑,韦玉宁心中不免怨恨万分。
要不是她突然消失,自己又怎么会着了李牧澜的道,还失身于人呢。
可现在,能救她的又只剩这个小尼姑了。
她立刻上前钳制住人,脱口问道:“你说能带我出宫,今天马上就能出去吗?”
小尼姑见着她,说道:“你真的要出宫?”
“是!我要见……季青珣!”她有点不知道怎么面对,可是现在她彻底相信,只有在他身边自己才是安全的。
“好。”小尼姑说着带着她快步走到了背人的地方,让她吃下一颗丸药。
韦玉宁起初有些怕,但是她实在没什么豁不出去的了,一颗药算什么,闭着眼就咽了下去。
这不是什么毒药,只是李持月嫌弃她半路突然吵闹,把人引来,想让她安静一点罢了。
小尼姑扶住晕倒的人,另一头早在接应的人过来接手,把人安置在光禄寺良酝署进出宫门的大酒缸之中,带出了宫门后又乘马车,带着令牌出了城去。
这期间,东宫一直在盯梢。
—
摇晃的马车一路前行,防风灯笼只能照见一截路,再远些就是仿若无尽的黑夜。
李持月一直心神不宁。
温泉山庄那头还没有动静,难道李牧澜要放季青珣一马?
就在这时,一声破空之声袭来,“叮——”知情拔出长剑,将飞来的箭镞砍飞。
“公主,有刺客!”
电光火石之间,李持月想明白了李牧澜的心思。
李持月想杀了季青珣,推到李牧澜身上;李牧澜在对季青珣下手几次均告失败后,这一回想杀的是她,再利用韦家人这一线索,将罪责推到季青珣这个谋逆身上。
这还真是一箭双雕!
如今她的人大多都在温泉山庄,李牧澜的人却在这儿,她今夜才是真的危险重重。
刀剑声在夜晚碰撞起了索命之声,听得人心惊胆寒。
既人数占不到优势,李持月便不再硬碰,下令道:“熄灭所有火把!”
火把灭掉,只有一弯寒月冷冷,照不清四野,看不清眼前敌人。
但是中间马车那庞大的黑色轮廓还是显眼,在刺客杀上来前,李持月迅速从暗格内摸出两柄削铁如泥的匕首,一把握在手上,一把藏在靴中。
刚藏好,铁链声响起,车顶被勾爪扯飞,翻飞的雪花落在脸上。
她抓住这个空隙,毫不犹豫地放出了烟花讯号。
知情没有管的护卫,借着马车的盲角遮挡就带着李持月往别处遁逃,如今公主活着是最重要的事。
可这次派来刺杀的不是别人,而是对公主府了解颇深的令狐楚。
令狐楚带来的人多,公主车驾附近的火把熄灭之后,又令外围的人燃起了火把,立刻就发现了李持月被带走了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