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自己现在都是他的女人了……
不过仔细一想,太子的女人这么多,会留一个谋逆之后吗?
韦玉宁头一次没有这么天真,她怕自己是真的栽了。
李牧澜并未想杀她。
他还没有从中得到好处呢,也没考虑好如何用这枚棋子。
他问道:“你为什么会出现在明都,当年家中逃了几个人,如今又在什么地方?”
韦玉宁识趣,就不用吃苦,若是不好好答,等她的就真是刑罚了。
韦玉宁见狡辩不得了,更惧怕受刑,开口道:“韦家只剩奴婢和阿爹两个人了,他在关陵,奴婢不愿嫁人跑来了明都,想投奔……”
“想投奔季青珣?”李牧澜叹了一口气,“看来你投奔错人了,你那情郎根本护不了你。”话中似也为她惋惜。
韦玉宁不可辩驳,只能低头跪下:“还请殿下饶奴婢一命。”
“谁说孤要杀你,不过是问你两句话罢了,说说你到明都之后的经过吧。”
韦玉宁只能将事情前因后果说了出来。
如今李牧澜才算明白了,当初她那封含糊不清的信是什么意思。
罗时伝在关陵搜查了不少时日,韦琅从那头眼看他插不上什么手,那就得拿捏住眼前这个。
等韦玉宁说完,李牧澜就让她出去了,半句没有提处置的事。
除了吩咐人盯紧了,他并没有对韦玉宁的行动多做限制。
这人连受罚都怕得要命,只顾求饶,李牧澜笃定她不会也不敢寻死。
从殿中出来,韦玉宁惊魂未定。
她不知道李牧澜说不会伤她的话是真是假,可除了相信又能怎么办呢。
李牧澜能去套出她的身份、韦家族谱,韦玉宁后知后觉,或许一开始二人初次遇见,他的目的就不单纯,那些事没准是他故意吩咐令内侍做的……
韦玉宁走回房间的路上,越想越觉得绝望。
为什么每次她觉得看到希望了的时候,现实又总是给她沉重的一击呢?
到了明都,谁都可以戏耍玩弄她,而她根本无力抵抗,只能一再被夺去重要的东西。
她擦着眼泪关上了房门,无力卧倒在床上,盖住被子谁也不想见,什么事都不想做。
当宫人来禀报玉娘子生病了时,李牧澜听了也只是哂笑一下,吩咐医正去看,人别气死了就行,仍旧和幕僚心腹们谈着正事。
他最初的想法是把窝藏余孽的锅甩到李持月身上去,可悦春宫人人都知道,持月公主对这女子不喜,只是碍于良太妃没把人杀了而已。
要说窝藏,他东宫如今更像。
又或压着韦玉宁指控季青珣,说他有谋逆之心,可是圣人若问起,那人打算如何谋逆,仅仅因季青珣和余孽有往来?
李持月肯定会把这说辞打回来。
如今李牧澜手上的证据还不够,令狐楚也说该暂时蛰伏下来,静观其变。
韦玉宁倒头睡了一夜,第二天额头就有些滚烫。
一个小宫女进来传话:“玉娘子,先前那个医正署的医女又来求见了。”
韦玉宁哑着嗓子说道:“请她进来吧。”
闻泠一进来就见韦玉宁大白天的躺在床上,面色也不太对,伸手探了探她的额头,又诊了脉,才问道:“你怎么突然得了热病,可有请人去抓药?”
韦玉宁胡乱点了点点头,又因为闻泠的一句关心又忍不住落下泪来。
她现在只得这么一个真心对她的人了。
“我没事,你怎么来了?”
“哦!”闻泠这才想起来,将一封信塞到她手里,“这是天一阁那个小尼姑送来了。”
韦玉宁呆呆看着手里信,信封上是熟悉的落款,“她……不是不见了吗?”
自己跑了多少回都没有找到人。
“我也不知道,良太妃过世之后她就出现了,把信托我交给你,我不好总来东宫,本来想等你来悦春宫的时候给你的,但你总也不出现,我又要回医署去了,就给你送过来了。”
“谢谢你……”韦玉宁真心感谢她,神色复杂地看了一眼手里的信,到底是拆开了。
一看信中内容,更是哀戚不已。
季青珣在信中陈明了,自从他请良太妃出宫救她之后,他的人就被公主盯住了,便不敢再轻举妄动。
如今良太妃过世,悦春宫不复存在,公主才放松了盯梢,那个递信的小尼姑总算又能现身。
他还说太妃过世了无法庇护她,但他已经找到关系,要悄悄把她带出宫去。韦玉宁到时只要去天一阁找那小尼姑就行了。
信中还提及了已将她爹救出来的事,她爹甚至说了其实当年她娘在谓宁没死,反而给她生了一个弟弟,如今一家已经到了明都,就等她一个人出来团聚了。
一样的隐去了韦家的名姓,又知道谓宁发生的事,这无疑是从韦琅从口中得知的。
整封信立时找不出什么疑点来了。
而且信中显然对先前那一封断情信丝毫不知,也就是说她的信从未送到季青珣手上,他也没有写过回信辜负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