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深深地望着她,月光下,她能瞧见那双形状完美的琥珀色瞳仁里,都是她的倒影。
下一刻,那片倒影便压了过来,带着男人身上滚烫的气息,似乎要将她吞没。
原本还清凉的夜色瞬间就像点燃了火,空气都要炙热地燃烧起来,似乎要将她吞噬。
周窈窈忍不住挣扎起来,用力想推开男人紧贴着自己的胸膛,可却是徒劳无功。
唇瓣被可恶的强盗安营扎寨,她作为主人,却得不到一星半点的权利,无法守护住唇齿间这片土地的尊严。
好不容易得到了点喘息的空隙,周窈窈死命挣扎着嘟囔道:“唔......不要......在外面。”
二人的呼吸都缠绕在了一起,她声音再低,眼前的男人也应该听得清楚,可他却充耳不闻,大掌甚至从里衣下摆滑了进去。
周窈窈瞪大眼睛,趁着还有理智时暗骂了一句,果然,只要碰上这事,再正经再严肃的男人都会变得不是东西。
男人的掌心也带了火,一路燎原而过,烧毁了那件刚刚换上的里衣,里衣散落了一半,将落不落的,虚虚悬挂在女子身上,却再也遮不住那耀眼的雪白。
夜里微风吹过,眼前的稻田中稻浪翻滚,而那片雪白也似乎在随风而动,起起伏伏,漾出层层波纹。
女子的发髻被那晃人的风吹散了,青丝倾泻下来,又把那雪景遮了大半,平白惹得赏景的人不满。
周窈窈一向清亮的眼眸里已满是迷离之色,她双颊也被灼热的空气点燃了,红得耀眼,连眼尾、脖颈,乃至耳根都红了一片,像只汁水饱满的樱桃,诱人采撷。
但哪怕是在这种时候,她也记得牢牢咬住自己的唇瓣,不泄出一分一毫的声音。
因为她的安静,男人显然有所不满,他凑近那只小巧的耳朵,哑声道:“抬头。”
周窈窈无意识地听从了,她抬起头,正瞧见那轮又大又圆的明月,在自己的眼前摇摇晃晃,越晃越凶。
她实在有些忍耐不住,丹唇微启,溢出一丝几不可闻的轻吟。
男人的动作一顿,紧接着,周窈窈只觉自己花了眼,再看不出头顶月亮的半分轮廓。
可下一刻,有道耳熟的声音响了起来,吓得周窈窈理智瞬间回笼。
“咋回事啊,今晚风这么大吗?”大娘的声音从离了他们两间房的位置响了起来,脚步声起,似乎要开窗张望。
周窈窈浑身都绷紧了,她也不知道自己哪里来的力气,重重地捶了两下男人几乎算得上坚硬的臂膊,带着哭腔道:“进去,进去。”
可男人还是不为所动,反倒将她细白的双腿托起,让她只能依靠着自己。
周窈窈的理智在听到窗户打开的声音时轰然倒塌,忍不住用尖利的指甲去划他的后背,拼命地挣扎。
在最后一刻,男人终于就着开窗的声音打开了门闩,带着怀里女子反身进去,靠在了门板上。
周窈窈的心跳容易缓解了几分,下一刻,她便扑了上去,想去咬男人的耳朵:“你怎么这样啊。”
“朕怎么样?”男人的声音带着浓得化不开的哑,但是又带了几分满足的笑意:“你赏月,月赏你。”
周窈窈闻言,只觉得脑袋“轰”得一声,只怕这辈子都不想再瞧月亮了。
次日,周窈窈睁开眼,忍不住发出一声低吼,转过脸把自己的脑袋埋进了软枕里。
天啊,她怎么当时就同意了呢!怎么就没有剧烈反抗呢!怎么就给自己的人生留下了如此惊险刺激的一笔呢。
她想抬起胳膊,狠狠捶下软枕,可全身都没有力气,比之初次更甚。
正在周窈窈懊悔万分时,腰上忽地搭过来了一只臂膊,紧跟着,响起了一声男人的轻笑。
她“倏”地转头去瞧,男人扬起的嘴角还没来得及完全压下,在这般情景下,连那极具威慑力的眼眸都多了几分柔软。
周窈窈警惕地稍稍退开了些,疑惑道:“你今日怎么没有早起?”
又羞又怒时,连敬称都忘了。
殷岃淡然道:“不急,今日只需赶路,待席临然和顺德他们收拾好了行装再起,也不迟。”
言罢,他微微紧了紧手臂,将避开他的周窈窈又往怀里勾了勾,低声道:“你可以再歇会儿。”
什么意思啊?仿佛意有所指!周窈窈化羞愤为力量,转身一把推开男人,殷岃没有提前防备,居然真的被她推开了。
“臣妾不用休息,臣妾想现在就走。”她一刻也不想在这屋中多呆了!
可当周窈窈抬腿想要翻身下榻时,腿肚一酸,险些没从榻上摔下去,好在殷岃眼疾手快地托住了她,才不至于摔到地上。
最后,在周窈窈的强烈要求下,她从头到尾裹上了一层薄纱,确保一点脸都没露出来,这才被人抱上了马车。
有了前车之鉴,她可再也不想同男人睡在一张榻上了,闹腾许久,才终于得了男人应允,可以回到她那辆小小的马车上休息,夜间不必同他在一处呆着。
周窈窈长出一口气,眼中甚至闪出了泪花,回到自己的小天地中,与芽春执手相看泪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