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岃摇摇头,大步上前,将她纳入怀中。
他的怀抱又猛又急,周窈窈肺险些都被压到了,她轻咳了两声,伸手回抱住他:“皇上,到底怎么了?只是想抱我吗?”
男人没有回应,半晌后,她感觉到了自己肩膀上的轻颤,是他点了点头。
周窈窈心尖一软,又拍了他两下,正想大着胆子去摸摸男人的头发时,殷岃却已经推开了她,站直身子。
“你今夜早点休息,朕要处理政务,许是无瑕得闲。”
“这般忙碌吗?”周窈窈睁大眼睛,他先前几次出巡时难道都这样吗?日日不停转,还要忍受舟车劳顿。
殷岃“嗯”了一声,状似不经意地问道:“先前咱们在村子里的那些日子,你可遇到过什么奇怪的人?”
周窈窈困惑地道:“没有啊,除了村长那一家子,我大门不出二门不迈,能遇见什么人。”
她忽地紧张起来:“莫非是那村长又被查出了旁的事?”
“不是,你先歇息,朕只是问问。”
殷岃说着,让芽春伺候周窈窈去盥洗沐浴,在袁大夫的家中住下,而他在看见二人进屋后便朝另一边去了,唤来顺德吩咐道:“立刻飞鹰传书,命留在冀州的人排查倒卖河沙的那村长一家,有没有给周窈窈下过药。”
顺德闻言,面上怒色顿现:“居然敢在皇上眼皮子底下动手脚,不想活了吗?”
殷岃眉眼间也带了淡淡怒意:“她性子惫懒,不爱出门,每日接触的人除了那村子里的,便是车队中的,今夜把车队中的人挨个排查一遍,职位无论高低,全部不准放过。”
顿了顿,殷岃望向顺德:“查完后同朕禀报情况。”
顺德应下,立刻去寻随行的禁军统领郑统领。
殷岃见他走了,抿紧唇瓣,自行回了袁大夫为他安排的书房之中。
面对那堆积在书案上的奏折,他却完全无心去看。
片刻后,男人重新起身,抬脚朝一间屋中去。
他没有命人通报,直接大步闯入。
“哎呀,何人入内!”
女子怒斥道,当看清来人面目是,怒气顿消,诧异万分:“皇上,您为何来此?”
殷岃大步迈到她面前,冷声道:“朕一向对你还算信任,可没想到,你却胆敢做出这种事来。”
女子的神情登时大变:“皇上何出此言?臣妾满门忠心,是万万不敢背叛皇上的。”
她虽这般说着,但指尖却一直颤动,眼神也微有躲闪。
殷岃将眼前的一切都纳入眼底,冷笑道:“没想到,居然真的是你。”
他只是想要诈上一诈,毕竟在这个车队里,最有可能接触到避子药的人,便是她了。
男人虽然面无表情,可声音,却泄露出了几分按捺不住的愤怒。
杨贤妃忙拜伏于地,凄声道:“皇上,千错万错都是臣妾的错!与臣妾的家人无关!您看在臣妾平日对周才人多有照拂的份上,给臣妾一个全尸吧!”
“你还有脸提她?她如何对你,而你又如何对她?”
殷岃正要唤人进来,把杨贤妃带下去严刑审问,忽见杨贤妃惊疑不定地抬起头来:“皇上,您说的,是周才人的事?臣妾敢用全族性命起誓,绝对不曾对周才人动过半分手脚!”
她族人众多,又是世家,若真是她做的,以此起誓,也真是狠辣。
殷岃瞧见她的神色,眉头微蹙,眸色一冷,没有直接回答:“你觉得朕说的是什么?”
话音未落,外间就扑进了一人,毫不畏惧地挡在杨贤妃和殷岃之中。
杨贤妃忙去拽这人的衣角:“快,焕情,快跪下。”
但焕情并不理睬,低声道:“姐姐,你护着我多年,我却从来没能护着你,下辈子,换我当姐姐,我来护着你吧。”
殷岃瞧着眼前的两人,眉头蹙地愈发紧了。
这后宫之中,确实藏有很多秘密,哪怕他是皇上,也无法将所有事掌控其中。
他眼下实在无瑕顾及其他,只冷冷瞧了还在纠缠不清的两人一眼,便阔步迈出,头也不回。
杨贤妃还在怔愣,不敢相信皇上居然就这般走了,她还以为自己今夜必然必死无疑,只要皇上能不迁怒自己的家人……
她合上眼,眼角落下一滴泪来,低声道:“皇上没有发话,也不知会如何处置你我。”
一只纤长的手帮她抚过眼角的泪痕:“莫怕,若是要死,我们死在一处便是。”
杨贤妃吸了吸鼻子,重重点头,随即伸开双臂,抱紧了身上此人。
殷岃从杨贤妃的屋中出来后,顺德正匆匆忙忙地朝他跑来,低声道:“皇上,郑统领将禁军分为了几部人马,让他们分别自查,并无问题,查完之后又查了车队里随行的其他人,除了杨贤妃郑统领不方便查探之外,皆无问题。眼下,便只能等村子里的消息了。”
顺德飞速说完,抬手擦了擦额角的汗。
“不是杨贤妃。”殷岃冷声道,不过声音中并未带有太多情绪:“不必查她了。”
顺德虽然不明白皇上为何这般说,但皇上这般说必然有他的道理。
顺德应下:“奴才会知会郑统领,让他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