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见她没有拒绝心下松了一口气,想着皇姐肯定还是在意自己的,日后肯定会同意这桩婚事。等成亲后,自然不愁宋将军一家不出力了。
心中的计谋还未想完全,陆向英就感觉自己仿佛被什么东西盯上。刺骨的注视让他有些下意识的躲避,总觉得后脖颈发冷,有什么危险似的。
他转身去瞧却只看见一个小太监,算了,估摸是他最近夜间没休息好,一个太监能成什么事。
“皇姐,御书房还有好些折子等着朕去批,朕就先回去了。”皇帝起身后略过长容面前,后者暗自瞧了他一眼。
陆听瑜屈指抵着下巴,“长容,过来。”
不知道是不是010的错觉,总觉得围在长容周身的黑气消失不见了。上一秒像个阴暗的毒蘑菇,现在像个太阳花。
“殿下。”长容已经待在她身边有一段时间,这些日子中他也将殿下的喜好习性摸透记熟。
陆听瑜满意地看着他,只觉得长容现在好像没有那么瘦了,而且接物处事让人丝毫挑不出来半点错,很是得用。
不过就是那阴沉的性子一直都未改,素日里除了面对自己,别人都是半句话不多说。
“长容你好像不爱说话。”陆听瑜伸手垂在小桌上,对方就伸手替她揉捏着。
闻言长容顿了顿,没有解释原因而是询问:“殿下不喜欢话少的奴才吗?”
“也不算。”陆听瑜模棱两可的回答,倚着垫子闭眼假寐。几乎是她刚闭眼的瞬间就感觉到一道隐晦的眼神落在自己脸上,贪婪不舍地望着。
长容低声道:“殿下想要奴才变成什么样都可以。”
陆听瑜缓缓睁眼,给他留够藏匿情意的机会。“不用,你这样就很好。”
“长玉宫总管海公公老了,下月内务府会着人来让你顶他的位置。”
长容闻言低头,“多谢殿下,殿下的恩情奴才是如何无法偿还的,就算粉身碎骨也不会让殿下失望。”
陆听瑜望着他的官帽,好笑地发现这人天天把什么恩情挂在嘴边。“你心里知道就成了。”
“是。”长容克制着不断加快的心跳慢慢揉捏着殿下的小臂。
近来殿下常会手酸所以他特意去找李御医学了按摩的法子,殿下很是受用,每每劳累时都是自己替她按摩。
但无论过去多少次长容还是跟第一次按摩时一样哑言,因为他觉得自己不配触碰殿下,可假如真让别人碰到殿下他也不能想象。
什么人都没有资格接近殿下,自己也没有,所以他只是殿下的奴才做她最忠心的狗。
恍惚间长容想起刚刚皇帝说的要替殿下找驸马,怎么可能,世上怎么可能有配得上殿下的人。
一想到这他就烦躁不安,脑中时时刻刻会蹦出臆想中的景象。在这些景象里殿下身边有另一个男人,那男人会靠近殿下,会叫殿下的名讳甚至做些更亲密的事。
长容没有这方面的了解,所以想到最龌龊的也只是亲吻。
“可以了,你叫晓芸进来吧。”陆听瑜松了松手腕,挥手示意。
长容浑浑噩噩的俯身后离开大殿,回去的途中略过向他问好的内侍宫女。面色阴沉似酝酿着巨大的风暴,脑中那副景象仿佛挥之不去。
回到房间后的长容只能强迫自己不去思考,这对殿下来说太过冒犯,自己怎能想这种东西?
在洗漱入睡后长容难得做了美梦,这次梦中没有狠心无情的父母,没有欺辱打骂他的众人,只有殿下。
殿下眉眼是罕见的柔和,望向他的眼眸中都是盈盈的水意。温声地叫了他的名字,“长容。”
他心狂跳不止,怔怔地不知道怎么去做,“殿下…”
“我在。”
“长容,你怎么不过来?不喜欢我吗?”陆听瑜向他招手,手指修长纤细,指甲是长容前日里刚给她染的蔻丹。
很美很美…
长容上前两步,“殿下,我没有。”没有不喜欢,没有不喜欢。
一瞬间长容好像想通很多,他走近后像个求爱的少年哑声说着爱意。
陆听瑜伸手抚上他的脸,柔软的触感让他现下就愿意死去。不光如此,她还轻声道:“长容,叫我听瑜。”
这两个字绕在长容的喉头,他无言的说出。
嘴唇刚动就感觉殿下伸手拥了自己,还吻了自己的脸颊。
长容的脸瞬间变得滚烫泛红,接着后知后觉地转头想要亲吻她,辗转在殿下香甜的唇舌间,他不自觉伸手搂着殿下的腰身。
模糊不清道:“殿下我爱你,我爱你…”
忽然间长容被扇了一巴掌,他茫然地望向殿下,却发现殿下眼中都是厌恶和鄙夷。“你这奴才竟然对主子存了这种心思,真恶心。”
“来人,将他拖下去!本宫以后再也不要见到他!”
这时旁边都是议论的人声,“这太监居然还敢觊觎主子。”
“太监啊,那岂不是好恶心。”
“对啊,断子绝孙的玩意,多晦气。”
床榻上的长容猛然惊醒,耳边还回荡着那些指指点点的辱骂声。他心死寂一般,却在想到跟殿下的那段时脸上发白。
自己在想什么,自己怎么能这样?
长容闭眼跪坐在床榻边无声的忏悔,只觉得无论多少低贱卑劣的词都不足以形容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