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喵呜……”
委委屈屈。
那两片下垂的桃花瓣都皱起来了。
但沈序是不会怜惜的, 她浅薄的唇淡淡出声:“不要碰我,明白吗?”
沈序不觉得自己跟一只猫说话很荒唐, 她总觉得,这猫大抵是能听懂的。
果然, 小猫耷拉着脑袋退后了几步,可惜后脚没站稳, 差点跌到沙发上——被她用手扶了一下屁股。
“喵喵?”
它脑袋歪歪, 大大的眼睛又扑棱眨了一下,很是欢快, 像是在说:不是不能碰吗?
可她自己的猫, 为什么不能碰?
她想碰就碰。
屁股上干净的猫毛很软, 很滑,如同上好的丝绒。
她突然又不想剃了。
小家伙的尾巴不住地往她的手背上扫,微微得痒。
屁股虽小,那一团毛多得密集,让她忍不住揉了几把,因为距离控制得刚刚好,不至于让她鼻痒。
“喵——”
这猫的声音黏黏腻腻,软乎乎的,一听就不是正经猫。
沈序立马就不自在收回了手,低头一看,竟然还没有猫毛。
省事,不容易掉毛。
给这猫洗完后,她找了一处空房间,拎着小猫的后颈皮,扔了进去。
她准确无误地将猫投进了柔软的被子,打算让它自娱自乐。
小猫从被子里挣扎着翻出来,脑袋一探——
她又关上了门 。
实验室内,陈列着各色的标本。
福尔马林的味道飘满了各处,被光滑切割的肢体漂浮在无色的液体中,仿佛有生命般,微微搏动着。
有未变异的,有刚开始变异的,也有彻底变成了青紫色,冒着脓汁的。
玻璃瓶外贴着冰冷的标签,勉强记录着它们生前的记忆。
实验台上有一截强壮的断臂,旁边的架子摆着各种鲜嫩的植株,惨白的灯光打在它们的叶子上,绿意盎然。
沈序戴上手套,从笼子里拎出了几只小白鼠,小白鼠吱吱地被她吊着尾巴,悬在盆栽的上方。
它们闻着味儿活了过来,抽出了细嫩的枝芽,开始熟练地绞杀。
血液飞溅,而后又被宽大的绿叶卷走,未有一滴沾污了她的衣袖。
不一会儿,盆栽长得更鲜嫩了。
沈序静静地盯着手表,在手册上记下了新的时间。
她拿起一支针管,抽取了一管绿汁,随后又用另一支从那截新鲜的手臂中抽取了一管血液,同时倒入了一个巨大的蓝色仪器中。
她坐在仪器前观察着数据的变化——果然,越来越像了。
她从那截手臂上切下了两小块皮肤组织,并重新配置了几份试剂。
滴管吸入了其中一瓶液体,又被迅速释放。
那一块皮肤立马变得干瘪而瘦小。
另一瓶液体滴下,剩下那块直接腐烂,甚至流脓。
她的目光在那块流脓的皮上停了一会儿,又滴入了第三支试剂。
她坐在了椅子上,数着秒数,可仅仅是秒,显然高估了药剂的效率。
过了很久,那腐烂的皮肤才恢复了正常。
她将前两支试剂封好,放进了密码箱,直到拿起第三支试剂,她犹豫了一下——
应当再改进改进。
她换上了新的一套白大褂,刚走出地下室,就听到了“咚咚”的撞击声。
镜片下的浅茶色眼睛动了动,看向了那间空卧室。
——小麻烦精,又要惹事。
她刚打开门,小猫咪还要撞,圆滚滚的小脑袋不管不顾得像个拼命三郎,沈序只是蹲下身一托,就撞进了她的手心。
猫咪只有巴掌大小,一只手就拢住了。
“喵嗷!”
小猫生气了,抱着她的手指啃——磨牙。
力气小得像是在挠痒痒。
沈序突然产生了一个疑问,这小猫的牙齿这么小,是怎么抓到鱼的?
她提了提手,小猫却扯着她的袖摆不放,两只后蹄几乎半悬在空中。
于是她皱眉,冷着声威胁道:“不乖的话,会把你丢掉。”
“喵嗷——”
它被摇摇晃晃地放倒在地,被迫与她拉开了距离。
沈序还想把门关上,可小猫自从被放下后,就一直不停地叫唤,频率高得很。
她利用贫瘠的养猫知识储备首先排除了发情,然后又猜测:是不是饿了?
实验室里还有几只小白鼠,也不知道它会不会吃——
“喵——”
露出了两个尖尖的小牙。
——算了,牙还那么小,不被老鼠咬就不错了。
她站起身,对这猫招了招手:“过来,给你做饭。”
两只小白耳竖了竖,小猫咪灵动地叫了一声后,亦步亦趋地跟着她,蓬松的小猫尾随着走路的动作,一翘一翘的。
沈序刻意放慢了脚步,然后在小猫即将进厨房的时候,关上了门。
猫猫的脸茫然地撞到了玻璃门,它紧贴着玻璃门,像是压扁了的糯米团。糯米团扒拉了一下玻璃门,无果,表情甚至有点惊愕。
她低笑一声:“笨猫。”
“喵呜——”
“乖乖待着。”她隔着玻璃门对它道。
沈序对养猫这事没什么经验,猫食也就凭着直觉做。
油和盐就不在它身上浪费了,冰箱里还存着之前叼过来的几条鱼,正好可以给它切下来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