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夜冲出去，扶着柱子干呕。
原来她都吃了好几天的血液加工食品，一想到这一点，她整个人都不好了。
她蹲在地上，默默地忧伤了一会儿。
大王摇着尾巴来到她面前，用脑袋拱了拱她的手，她顺手摸了几把，它突然张嘴吐出一个橘子来，然后一脸殷勤地看着她。
夏夜看着那沾满口水的橘子：“……”
她把橘子拿去水池里冲了冲，把皮剥开。
“你应该是这里最冰清玉洁的狗了，”夏夜忧伤地感慨，“也只有你不会喝人血了吧。”
她掰下果肉，一块一块喂着大王吃了：“你吃吧，我不饿。”
“汪”！大王有些失落。
大概看出了她情绪不高，它又蹭了蹭她的手，示意她跟着自己走。
来到一望无际的草坪上，它围着一个玩具球转了两圈，叼起来放到她手里，让她陪着玩。
她挑了一下眉梢，用力把球扔出去。
鞭伤已经彻底恢复，她的臂力比之前还强了些，扔出去的球远得不见踪影。
冲出去捡球的大王一时半会儿没回来，火冒三丈的大胡子就冲了过来。
“你害死我了你知道吗？昨天银太太就告诉我，不仅不开除我，还要给我升职加薪。”大胡子情绪激动，气急败坏地指责她：“你说你要说向公爵承认错误，你到底说了什么，怎么今天就变成了你在这里一天，我才有一天的工作？”
跟她绑在一起，那不是就成了她小弟？
大胡子气得上气不接下气，一张脸涨得通红：“你说你要承担责任，就是这样坑我的来着？”
“啥？”
夏夜傻眼在原地。
她知道西泽坑，没想到还有更坑的等着她！
她脑子笨，昨天她离开书房后，才回过味儿来。
大胡子已经挨打、被赶走了，银太太也没让他赔钱（反正他赔不起），被夏夜这么横插一脚后，大胡子虽然留下了，但那笔原本免去的债务又回来了，加在了她身上。
她这、这……
诚心诚意想要帮大胡子，怎么越帮越忙了？
西泽怎么能这么无耻？
“你说什么？大声点！”大胡子十分气愤。
“我……”夏夜有口难言。
“汪汪汪汪汪！”突如其来的一阵狂吠，吓得大胡子脚下虚软。
捡了球回来的大王，凶神恶煞地瞪着大胡子。
大胡子往旁边一跳，又撕扯到身上的伤，痛的哎呦哎呦直叫：“唉唉唉，离我远点，求求了……大王大人，刚才是小的说话声音大了点。”
大胡子咽了咽口水，他可不敢得罪这条坏脾气的狗——别看它的外号是微笑天使，可能公爵养的狗天生就有这种气势，谁的好脸色也不给。
工作人员要是被咬了，还会被扣钱，这叫惹狗不高兴罪。
看着大王气势汹汹的样子，大胡子心里发怵，生怕伤上加伤。而且它还不是普通的狗，咬合能力超强，上一个被咬的人，就躺了十天半个月。
下一秒，神奇的事发生了。
“大王，去捡球。”夏夜把地上的球捡起来，再次扔了出去，那讨人嫌的大白狗立刻换了一副开心脸，听话的冲了出去。
大胡子瞪圆了眼睛，对夏夜肃然起敬。
牛啊，她是怎么做到把这条狗真的当成狗的？
还是公爵的爱狗！
“其实那件事，也是阴差阳错……”夏夜头疼得很，她不知道怎么跟西泽正常对话，那人无耻得很，话也是一套一套，每次没说几句话，她就恨不得立刻逃走。“总之，我会再试试。”
她可以再试着求他大发慈悲，但实在不行的话，也只能无奈放弃。等以后回到光耀，再看能不能赚点钱，给大胡子邮点过来。
总不能一直找崔晓丽要钱吧？
倒是还可以继续敲诈黑哥，但那种在灰色地带游走的人，别看这一秒他还客客气气，下一秒就可能背刺几刀。
“只要你不支使我，别拿我当小弟，我就稍微凑活一下好了，”大胡子瞅了跑远的萨摩一眼，态度稍微软了一些，“总不能干几天就跳槽吧？你肯定找不到比这里还好的工作！”
“……嗯。”
夏夜嘴角抽搐了一下，她还真会溜。
大王又捡回了球，开心地跑了回来，冲她摇尾巴。
夏夜再次扔出球去，看着那在半空中划过的抛物线，与脑海里浮出的另一个画面渐渐重叠在一起——
那只朝天幕扔出的玻璃杯。
玻璃杯撞上天幕、碎裂了一地的声音，仿佛回荡在耳畔。
叮的一声。
夏夜盯着远方变成一团毛球的萨摩，怔怔出神。
旁边传来大胡子叨念的声音。
“按照我之前的业绩，本来有机会去永恒区，这个你没有拖累我吧？”大胡子忽然想到了这一点，眉头又紧锁了起来，“万一你去不了，是不是意味着我也去不了？”
“……希望不会吧。”
“哎呦，我可真是太可怜了。你说我工作干得好好，连游轮都能上，这里上百个工作人员，我就是那优秀的十分之一，现在呢？一下回到解放前了。”
游轮？
被他一提醒，夏夜转而问道：“那你见过游轮上另一个‘西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