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胡子顿时傻眼了。
“哎哎哎哎!等等等——”大胡子一瘸一拐地追了上去,生怕她真的去辞职,但他这个瘸腿跟不上。
“汪汪汪!”一阵狗叫。
捡球回来的大王没找着夏夜,正龇牙咧嘴地瞪着他。
“好狗,要、要不,我陪你玩?”大胡子冲它露出友善的笑容。
大王似乎心动了,慢慢靠近他。
大胡子试图模仿夏夜,蹲下身想要去捡球,结果大王突然变脸,上来就是一口。
“哎哎哎哟哟哟哟,痛痛痛——”大胡子一屁股跌坐在地上,下意识抱住自己的脚,哭嚎道:“我的腿没了。”
“汪!”大王轻蔑地瞥了他一眼,带着自己的玩具球走了。
大胡子哭嚎了一阵,迟迟没有痛感传来。
原来大王只是吓唬他,只咬到了裤腿而已。
“这死狗,太可怕了。”
大胡子丧气地往旁边的雕像上一靠,心有余悸。
这时,一个严厉的声音却从旁边传来——
“算你懂规矩,没有说出什么,不然你现在已经死了。”
大胡子猛地挺直背脊。
银太太从雕像的另一侧转出来,手里的银色拐杖发出锐利的光泽。除去管家的身份,就算已经垂垂老矣,她也是一个实打实的B级夜族。
……
……
哗啦啦的水,从水龙头不断流出。
一双白皙纤长的手冲着水,洗手液清香的味道留在了上面,夏夜用纸巾擦了擦手,想起刚才大胡子那惊惶无措的样子,只觉得喜感。
她被强行雇佣的事情,没几个人知道。
大家都以为是她死皮赖脸才能留下,而公爵容忍了她。
她只是故意逗大胡子玩,转了一圈又回到了后院,果然,过了没几分钟,大胡子就一瘸一拐地过来找她了。
找到她后,大胡子总算松了一口气:“你没辞职吧?”
“公爵不在,晚点再说吧。”
“哎哟,你说你,这么好的工作说丢就丢?你之前就对不起我来着,还能狠下心这么坑我呀?”大胡子白了她一眼,没好气道:“算我倒霉,就告诉你吧。”
夏夜憋着笑,嗯了一声。
大胡子犹豫了一会儿,似乎下定了什么决心一样,压低了声音说道:“倒不是游轮上的事,刚才我就是想起,几百米外的森林里,不是有一栋独立的红房子吗?公爵平时不让人靠近。也不知道里面关押了什么人,每天还有人送饭,偶尔公爵也会过去。”
她知道那个红房子,之前就有些好奇,一直没有机会靠近那里。之前以为里面关着血奴,但西泽提起血奴那不屑的口气,不可能自己亲自过去。
现在想来,难道是另一个“西泽”?
大胡子观察着她的神情,见她安静下来,偷偷松了一口气。
夏夜奇怪道:“不是在说游轮吗?怎么提起红房子了?”
“你不是问我,有没有觉得公爵奇怪吗?最明显的也就这个了吧。”
“没别的了?”
大胡子翻了个白眼:“没有!”
夏夜观察他的表情。
大胡子显然不是一个会说谎的人,被她看得很不自在。
“真就这个了!我可是冒着风险告诉你的,以后少找我打听。”大胡子郁闷得要死,他也是嘴笨,明明可以从一开始就不回答夏夜的问题,结果有一搭没一搭地闲聊着,一不小心被她提醒,还真的想起了一点端倪。
他现在怀揣了公爵的秘密,有一种命不久矣的感觉。
“你想知道的,我都告诉你了,你可别辞职哦。”顿了顿,大胡子还是秉着善良,提醒了她一句:“我警告你啊,不要触碰禁忌,有些八卦就只能私底下八卦,不要妄想寻找真相——真相意味着危险。”
“谢谢你。我知道了。”
夏夜很少感受到直白的关心,她沉默了几秒,冲大胡子一笑,然后说了一些话安他的心,“我一个低级夜族做不了什么,公爵一根手指头就能碾死我,放心好了,只是单纯的好奇心。”
两人又说了几句,夏夜转身离开。
大胡子看着她的背影,沉沉叹了一口气。
她只是问异常的地方,虽然他说的不是游轮上的细节,但其实……也不算骗她吧?
只是银太太,为什么一定要他提“红房子”呢?
那里看起来没什么不对劲的,虽然公爵不让人靠近,但那里每日有人送餐,多半是一个关押血奴的地方,顶多就是修得精致好看一些。
要是真有什么秘密,银太太就不会这么交代了。
“……唉。”
大胡子叹了一口气,心里仍然有一些愧疚和担心。
只希望夏夜真的能说到做到,不要跑到红房子那里去好奇,那样的话,就算那里真有什么见不得光的事……
她也不会惹祸上身。
……
……
十分钟后,刚才信誓旦旦说“单纯只是好奇心的人”,转头就去了小森林。
不是独自前去,夏夜转了一圈找到了大王,带着它到周围闲逛。
大王对这片小森林很熟悉,欢快地到前面引路,毛茸茸的尾巴摇个不停,看来是经常到附近玩耍。
远远的看到那个红房子。
红色的屋顶,白色的墙壁,是一栋欧式的建筑,墙面上有着彩绘的玻璃窗,看着非常精致。奇怪的是周围一个人都没有,连守卫都没有,跟她想象中的严防死守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