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跟我都知道，小姐不可能回来了，她已经死在了光耀。落在猎人协会手上的夜族，怎么可能还回得来呢？”
就算回来，也不是以这样完整、活泼的样子回来。
定然已经千疮百孔、面目全非。
五十年前，夏曳被猎人协会带走后，西泽陷入沉睡很多年。
后来，为了防止西泽发疯前往光耀，整个永夜的边境都布置了针对他的设备装置，只要他试图突破禁制，装置就会攻击他。
“这么多年过去了，永恒区将小姐视为耻辱，就连夏家都绝口不提……我们还有必要提起吗？”银先生幽幽地叹了一口气。
公爵这些年过得很苦，虽然他并没有表现出来。
作为一个陪伴着西泽长大的老人家，他唯一的愿望就是公爵能轻松愉快一些。
“你眼里只有你家少爷！”银太太愤怒地提高了声音，碧色苍老的双眼里已经含了泪水，“那我家小姐呢？就这样被一个赝品替代了吗？被全部人遗忘吗？小姐也太可怜了。”
“我们需要往前看，亲爱的，你也应该走出来了。”
“那也是我从小看到大的小姐！我得替她好好看着公爵！”
银太太用手杖重重跺着地面，转身离开了。
银先生揉了揉太阳穴，很无奈。
这些年，两人总是因为这个问题争执不休。
要怎么“看着”，怎么“阻止”？老太太上次故意把夏夜引到红房子去，还不凑巧遇到的血魔，如果不是最近血魔频频出现，她的嫌疑都洗不清。
公爵可不会一直忍耐她，要是会被赶太阳宫……她想跟他分居吗？
在原地停留了几秒，银先生又举步追了上去：“……亲爱的，你冷静一点，我告诉你一个消息吧……”
验血的事情——本来银先生不想说，多半是空欢喜一场。
现在他只能说出来。
“……怎么会？”
哐当一声，银太太几乎握不住手里的手杖，她震惊地快要不会说话了，抖着嘴唇说：“可……可能吗？”
“也许你可以去问问女王陛下？听说女王陛下也见过她。”银先生建议说。
公爵、女王……甚至大王这条狗，都对夏夜有着莫名其妙的好感，就算不能说明她的身份，至少也说明了一些缘分。
只希望女王能好好劝劝自己的老妻子。
……
……
“是人类，你并没有基因突变。”
又过了几天，夏夜才见到西泽。
当她习惯性来到花园里，跟大王玩作一团时，远远见着露天的咖啡厅里坐了一个人，正是西泽。
他穿了一身休闲装，双眸幽深，气质清冷。也许是因为脸上的表情疏离，这身休闲装也没有让她感觉到柔软和随意。
不过她走过去后，仍然是他先开口，说了之前的那句话。
“没有基因突变就好。”她松了一口气。
西泽的目光在她身上多停留了几秒，她今天穿得很淑女，白色的裙子，露出了纤长的胳膊和腿，披散的长发令她看着清新乖巧——跟她平时的休闲运动装是两个样子。
只是这样，更和他记忆中相似。
他指了指旁边的位置，示意她坐下。
桌面上除了两杯咖啡之外，还有几张文件。
“这个就是化验结果，你看看。”
文件上一堆数据比对，她也看不懂，只知道最后一行的总结里写着：经基因检测后的结果是，血液样本为人类。
鼻尖飘来淡淡的咖啡香，她弯了弯唇角，心情不错。
只是她很快又记起了其他问题：“那我的身体为什么……”
西泽拿起另一页纸递给她，一边说道：“可能是因为你参加过基因实验。”
“没有啊……”
夏夜不记得有这回事。
“这个实验，用名字掩盖真实目的，它的原名是另外一个，叫‘体质增强实验’，你有印象吗？”
夏夜这才想起来，膛目结舌道：“所以我在不知情的情况下，体质被改变了？”
“嗯。”
她隐隐记得，好像就是在初升高的时候，那时候她年纪小，不怎么好找兼职，就算去奶茶店打工，老板怕被处罚都不敢要她。
但是她穷啊……人穷起来，就会想方设法搞点偏门。
刚好就在某个医院的宣传单上，看到了志愿者招募。
因为身体的各方面数据都合格，她报名没多久就被选上了，跟其他志愿者一起去实验室注射了某种提高体质的试剂。试剂分隔三次注射，每次可以拿到一千块钱。那段时间，实验室的人还会随访，只是过了两三年都没什么成效，渐渐就没了后续。
真正感觉到体质的变化，还是来到永夜之后。
难道真有玄学一说？
“其实这些表现，我本来应该怀疑你是猎人协会的人。“西泽若有所思。他本来没打算检查她的身体数据，还是她提醒了他。
夏夜听到“猎人协会”，顿时一个激灵。
她虽然不算是协会的人，现在也已经有了点牵扯。
西泽面带微笑，忽的说道：“这么紧张，该不会真和他们有关系吧？”
“当然没有。”她慌忙摇头。
她怎么敢承认？
还记得他之前提到猎人协会那可怕的语气，毫无疑问，他相当痛恨猎人协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