丰南山本来心情就不爽又被人指着骂,此刻也懒得继续装得体了,横着眉头说道:“那你知道另外那个人是谁吗,齐家唯一的少爷,我们SKA最年轻的军官,我最骄傲的徒弟,他要是出事,全算在她阮大小姐头上!”
周白揉着头,只希望里面的两个人快些平安地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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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楼内,阮白捂着湿毛巾,脚下磕磕绊绊必须极为小心地行走,由于从二楼爆炸,时不时从上面掉落一些支撑不住的砖头,偶尔地喊声也被噼里啪啦的火声淹没。
她想过,会不会齐宴已经出去了,但直觉告诉她,他应该还在这里。
“齐宴!齐……”转过墙角,火影中隐隐约约看到一角黑色。
只是模糊的一眼她就能认出他是谁,隔着火苗,她喊着他的名字,快速向他那边移动。
总感觉耳边似乎有人喊他,他还以为是待的太久出现了幻觉,直到真真切切地听到了声响才僵硬地转头去看。
好像做梦一样,她从那里笑着跑过来。
“齐宴!”阮白蹲下,皱眉检查他的情况,“你有没有事,哪里受伤了吗,有被砸到烫到吗,怎么这么久……”
话还没说完,腰间一紧,他紧紧环住她,把她揉进他的怀里,高大的身躯靠在她肩上微微颤抖。
“齐宴,你怎么了……”她安慰似的拍了拍他的肩膀,问道,“是不是烫到了?”
他蹭着她的肩摇头,头发扫在脖颈处有些痒,闷闷沙哑出声:“我以为见不到你了。”
“怎么会……”余光瞥见地上被烧的不成样子的匕首,那是她房里的东西,怎么会在这?
一瞬间明白过来,犹豫地开口:“是不是,我不进来,你就永远也不出去了?”
他没开口。
被气笑了:“我要是真死了呢?你这算陪葬?”
“嗯。”他低声,声音哽咽,“为你陪葬。”
没有人知道他看见这把匕首在火中时有多么慌张,即便他知道这可能是陷阱,即便知道她可能已经逃出去,可他还是想到了最坏的情况。
阮白眼睛湿湿的,突然很想哭。
她拍拍他站起来:“死不了的。”
“齐宴,我们都死不了的。”
他护着她,从火中往外走:“嗯,我知道,你活着,我就死不了。”
周白还在调节两边的争吵,余光看到两个身影,差点激动地跳起来:“齐队!阮小姐!出来了!别吵了!”
第55章 夫人与保镖(二十五)
◎绝交吻◎
“齐宴!”
“大小姐!”
从里面出来, 截然不同的空气让阮白恍惚不已,脚下如同踩了棉花一般,要不是齐宴扶着只怕早就倒在地上。
听见熟悉的声音,想要抬头寻找, 睁眼被刺眼的阳光逼退, 眼前全是黑星星和白点。
她这辈子第一次体会到“众星捧月”四个字的实体意义, 一堆人朝他们跑过来, 她被抢过来推过去脑子都要炸了。
“差不多得了……”抱怨声掩盖在人群的熙攘中。
“大小姐!阮白你有没有事!”
清凉的掌心盖在她脸颊两侧, 怀里是清冽的香樟味儿。
“程伯……?”迷茫睁眼, 这不是梦啊, 怎么从这里看到程明亮了?
看到她没事儿程明亮才松了一口气,柔声细语:“再等等,我这就带你回家。”
把他的女孩抱起, 手臂处的布料被她攥的很紧, 低头,怀里的人紧蹙眉头, 不安地问:“他呢?”
自然知道她指的是谁,转头看, 齐宴被抬在担架上,一群人正嘘寒问暖, 脸色惨白,不过看起来应该死不了。
移开视线, 他继续抱着她往车边走, 淡淡回道:“他很好。”
阮白耳边听到的最后一句话就是这句,而后眼睛再也撑不住陷入了长久的昏睡中。
梦里一遍遍都是李秀远猖狂的面孔, 而后转身, 那副被她撕毁了的巨大的画完好无损地挂在墙上, 她看见画中那个女人,她的眼睛里似乎倒映着什么,慢慢靠近,她在看什么……
阮白贴着那幅画,认真想要从她眼睛里看清那些东西,猛地,她看见一双和女人一模一样的眼睛。
“齐宴!”
她以为她看见了他,惊喜转身。
下一秒瞳孔紧缩,男人被土埋在下面,只露出一颗头,全身的肋骨被打断,毫无生气地被埋在下面。
“齐宴!!”
疯了般跑过去,用力把土挖开,可不管她怎么努力,土一动也不动,就像是他一样,不管她怎么呼唤,他也不曾动过。
“阮白!醒醒!阮白!!醒醒……”
用力睁开眼睛,大口喘着粗气,眼前是一片白茫茫的墙,机械运转的钟表嘀嗒声在头顶响着,一身冷汗浸透了衣服,她怔怔看着天花板。
“医,医生,我女儿怎么了?怎么不说话?”阮世昌来时就看见阮白面色不好地做着梦魇,叫不醒。
“董事长放心,大小姐只有几处擦伤,应该是惊吓过度导致昏迷,刚刚醒还没缓过来。”
私人医生皱着眉对她进行常规检查,不带一丝情感的声音按例询问:“阮小姐,有感觉哪里不舒服或头疼吗?”
见她不说话,阮世昌那边紧张得冷汗都下来了,握着阮白的手声音颤抖:“宝贝,别吓爸爸,你怎么了,你告诉爸爸哪里不舒服,别吓爸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