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人能预料,几个月的时光能够延续七年之久。
从家里出来, 她打电话给周白。
“喂,哪位?”
“周白, 齐宴在哪?”
“……”周白拿开手机看着那串陌生的号码愣了一瞬,等到那边不耐烦地再次问出声才反应过来。
“阮白?!啊不, 阮小姐!你等一下, 这个时间……哦,好像在丰长官家。”
“丰长官?”
“就是齐队的师父, 你要地址吗, 我给你发过去?”
等到周白把地址发过来后她想都没想就开车过去了。
丰南山, 那天从火场出来后似乎见过他一面,只有一眼记不太清具体的模样了,唯一的印象当时他应该正和程伯吵架。
车停在大院前,黑色的铁门宣告着主人的沉闷强势,不容外人随意打扰。
从车里下来,靠在车门上,看着大门有些不知道来这里的目的,在齐宴的微信界面打出字又删除,然后又打出又删除。
她甚至不知道来这里要说什么。
就在手机屏幕暗下去的同时,大门自动一声打开,穿着黑色保安服的男人礼貌地向她弯腰致意,侧开身:“阮小姐,里面请。”
阮白在原地停了一瞬,而后才把手机放进大衣口袋,跟着走进去。
偌大的极简装修屋子里飘荡着一股清淡的茶香,她刚进门还没走几步就被拦下,几个黑衣保镖站在她前方,看样子不想让她再前进。
这仗势……她微挑眉,不知道丰南山要搞什么名堂。
楼上听到动静的人打开门,阮白顺着看去,一身便装的高大中年男人从楼上走下,和印象里那天的人影有些出入,但模样至少对上了。
转眼,身后还跟着另一个熟悉的人。
“齐宴!”她惊喜喊道,不知道说什么不重要了,她只想看到自己想看到的人,想看到他。
眉眼弯下,被人阻拦不能靠近,她就踮起脚朝他的方向挥挥手,在外面冻的鼻子耳朵通红,眼睛亮亮地盯着他。
一眼就能把人的心看化。
本来沉闷的人在听到清甜的叫声后猛地转头,没想到会在这里看到她,也顾不上在哪里,很快地下楼,绕开那些人走到她面前,许多天没见面没说话,再见时他的手都在抖,似有千言万语却一句话也说不出。
最后只能笨拙地将双手盖在她耳朵上,压抑着情绪尽量放轻声音:“冷不冷?”
冷不冷……阮白本来是冷的,穿高跟鞋脚也冷,里面还是礼服,身上也冷,外面刮风,脸上也冷。
但就在看到他过来的那一刻,她特别想抱一抱他,盯着那双眼睛,她没有那么冷了。
所以昂着头笑道:“特别特别想你。”
他刚要开口说话,身后低沉的声音打断了他们的交流:“阮小姐来也没提前说,丰某招待不周。”
阮白歪头看了眼身后的丰南山,耳边的手也撤了下去,她眨眨眼:“您说笑了,我来这里本来也是打扰您在先。”
“哪来打不打扰,你是客,只是今天不凑巧,恐怕要让你看笑话了。”
话音刚落,阮白还没听出来他话里的端倪,身边的男人忽然低下头,在她察觉出不对之前,齐宴已经离开她身边往丰南山那边走。
“齐宴……”步伐被保镖拦下,一步都不能向前。
“别伤到她。”齐宴回头朝她扬扬眉,“你先回去吧,有事以后再说。”
她也想,可在她看到丰南山拿出戒棒的那一刻浑身一颤,瞪大眼睛看向他:“你要干什么!齐宴!他要做什么!”
回给她的只有严厉的浑厚声:“跪下!”
“不许!不准跪!”
她的声音在这里仿佛被屏蔽了一样,齐宴端正地跪在垫子上,面朝着那身军装。
丰南山的眼神冰冷,扫过门口女人的神色,手里的棒子毫不犹豫挥下去,带着劲风的力道隔得再远也能感觉到。
棒子底下的男人只是闷哼一声,整个人的身形都没歪一下。
“齐宴!!”阮白怎么也没想到丰南山是真打,被保镖架住隔壁不能向前,“丰南山!你疯了吗!你打他干什么!”
像是为了回应她,紧接着又是一下,丰南山道:“军中机密,谁允许你泄露的。”
“无人,我的错。”齐宴咬着牙应下。
又是一下:“不服气?”
“我的错。”
棒子打在肩上,十分脆的声响打在骨头上:“谁允许你把无辜的人带进任务中。”
“无人,我的错。”
阮白看得头皮都要炸了,她大声吼道:“他有错会有组织惩罚!你凭什么对他动私刑!你这是犯法!”
“我凭什么?”丰南山举起棒子,“齐宴,你告诉她我是谁?”
“师父。”齐宴闭上眼睛,本来就没什么感觉,声音有些哑。
“你算什么师父!就知道欺负他,有种冲我来!”
“你又算什么?你凭什么可以代替他?”
阮白看着地上跪的人和举起来的棍棒,慌忙道:“我和他是朋友!他喜欢我!”
“朋友?”丰南山嗤笑,闷声打下去。
齐宴平缓了喘气,低声:“没关系。”
眼见又要打下去,她立刻开口:“他是我男朋友!男朋友!”
“男朋友?不就是男性朋友吗,还是朋友。”丰南山故意这下挥得更大,下手看起来更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