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看了那些照片以后，她竟然可耻的觉得顾鸣山说得对。
她到底是一个骄傲的人，她或许会为了活命而不择手段的说那些恬不知耻的话。
因为说到底，一切都是为了活着罢了。世人戎马倥偬了半生，忙忙碌碌了一辈子，不都是为了活着吗？
她不杀人不放火没犯罪，上下嘴皮一张一合，只要她脸皮厚一点，她就可以活下去，她有理由放弃自己的生命？
但她好像没有办法当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继续去当那个人的替身。
如果一开始，或者在她还没有喜欢上顾离的时候，她就知道自己就是那所谓的替身，她不会觉得有什么。
那时候，她和顾离的关系顶多是相互利用，各取所需罢了。
但现在呢，他们算什么关系？
她喜欢的是他。
但他喜欢的却是她这张恰似故人的脸。
她的骄傲，她的自尊，不允许自己这么糟蹋自己。
第340章 不要离开！
喜欢这种东西，要么一开始就不要沾染上，若是沾染上了，那就渴望着对方给予自己同样的喜欢。
那对方要是给不了呢？
要是性格怯弱的人，她或许就忍气吞声，卑微到骨子里去争取那一个不可能。
但程希予不是这样的人，她的爱恨很热烈，性格很固执。
她怎么能容忍自己只是一个替身？
怎么能容忍自己喜欢的人，只是喜欢她的这张皮囊，而不是她这个人呢？
他接近她，到底是为了她，还是为了透过她，去怀念那个已经逝去的白月光？
她想了一路，还是想不通，为什么不过一夕之间，她和顾离的关系就变得如此尴尬了。
她明明还想着今天告白来着......
他们在红路灯路口停下，她静默了两三秒，扭了扭那只被他牵着的手，她感觉到顾离的力度突然变大了，但不过几秒，他还是松开了她的手。
她愣了会，失神的看着自己白皙的手腕，哪里似乎还残留着他手心里的温度。
她不知道该怎么形容自己此刻的心情，明明是她要挣开他的手的，但是他真的放开的时候，她竟然矫情的觉得很难过。
失落的情绪像是从天而降的一张大网，密密麻麻的将她包裹在里面，密不透风，令人窒息。
他都不打算解释一下的吗？
她咬了咬下嘴唇，告诉自己不难过的，但是禁锢在眼眶的眼泪，像是突然冲破河岸的堤，毫无征兆的落下，“啪嗒”一声，砸在细嫩的白皙的手臂上，烫的心都开始疼了。
她惊了下，连忙垂下头，装作不经意的样子，抬手将脸上的眼泪抹掉。
但是，已经没有堤的河岸，又怎么能阻止河水蔓延呢？
眼泪终究是抹不掉的，还越流越多，像是受到了天大的委屈，顷刻发泄了出来。
顾离怔了会，才意识到些什么，一时间，他慌得连手脚都不知道该怎么安放：“予儿，不是...你...你听我解释，我...其实......”
他伸手去扶程希予的肩膀，程希予意识到他的动作，稍稍后退了半步，错开了他的手。
她觉得自己这样子可真丢脸，抹掉眼泪，侧着身体，抬头看着天空，努力的遏制着眼底的湿意。
顾离直直的看着她，那双眼睛里充满了不安和心疼，他莫名的感到害怕，他认识程希予那么久，还没有见过她什么时候哭过。
她的背影看起来很决绝，她像是把自己层层封闭了起来，如一个白色的蚕蛹，随时都会破茧成蝶，下一秒翩然而去。
离开。
顾离脑海突然闪现出这个想法，他的瞳孔骤然睁大，一股觳觫之感漫上心头，他的手臂不自觉的颤抖。
不！
不要离开！
他下意识的伸手去够程希予的手，去抓住自己的希望，抓住这世间仅剩的一束光，最后的一把火。
他几乎是恐惧般的开了口：“不要，不要离开！”
高傲如顾离，何曾如此低声下气的求过人，他的眼眶泅着红，他像是想起了什么可怕的事，嘴里喃喃的祈求道：“姐姐，求你，不要不要我。”
第341章 顾离，你把我当成什么了？
又是“姐姐”！
程希予因为这件事正处于气头上，这一声呼唤深深的刺疼了她，她突然锋锐的像是一只防卫的刺猬，不仅伤害了别人，还伤害了自己。
她用力的将他的手甩掉，目眦尽裂的转身盯着顾离，刻薄又气恼的说道：“姐姐？谁是你的姐姐？顾离，你看清楚，我不是你的姐姐！”
顾离被她甩开后，又固执的伸手去牵着她。
他是真的怕，两只手紧紧的握着她的手，深怕他一松开她的手，她就不见了。
他近乎乞求的低声哀求道：“你听我解释好吗，事情不是你想的那个样子的......”
程希予一肚子的话想问，即便此时被怒火冲昏了头脑，但她还是冷静的说道：“好啊，你解释啊！”
顾离愣了下，像是被她的态度吓到了，他动了动唇，一时间不知道该从哪里解释起。
程希予目光不错的落在他的脸上，她等了许久，也没等来他的解释。
本来还剩余的一点期望彻底落了空，只剩下浓浓的失望，她冷嗤了声：“怎么，不解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