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现在吴叔却说她的离开是被迫的, 还说她也据理力争过, 最后为了见到生病的母亲, 嚎啕大哭着答应他母亲的要求。
天刚亮的时候,谢京延才走进病房, 莫沁醒了,拧着眉头看他:“你怎么来了?”
“我让他来的。”一旁的谢笙接过话。
“谁让你说的!”莫沁不满地抱怨,又把视线移到儿子身上, “你脸怎么了?”
谢笙看着自己打出的红肿:“过敏。”
莫沁顿时紧张:“怎么会过敏?”
谢笙:“你闻不出来?”
莫沁嗅了嗅:“京延, 喝酒了?”
谢京延是佩服他老爸,看来之前没少这样糊弄他那位笨蛋美人老婆。
“嗯。”他顺着点头。
莫沁受不了一点刺激, 他也答应过吴叔,绝不去找莫沁问任何, 他外婆就是因为这个病早早过世的。
后来一段时间谢京延每晚都守在医院, 谢笙挺满意, 莫沁却问他是不是闲得慌。
谢京延说:“还行,最近工作不太忙。”
莫沁眼珠子转转:“你就没别的事?比如说想出去见见……朋友?”
“没朋友见。”谢京延说, “分了。”
莫沁不吭声了。
谢京延是真没去找舒书,他需要缓一缓, 也需要查清楚一些吴叔不知道的细节。
他亲自调查出的结果可能更加残忍——孟若清是走投无路才又匆匆嫁人的,那男人是华裔,在国外做些生意,愿意帮她还钱,但不愿意替别人养孩子,提出的条件是必须要把舒书送人。此生不再相认。
得知这段的时候,谢京延确实有点绷不住,开着车不知不觉到了舒书家楼下。
他这段时间经常这样,没办法上前,又忍不住远远看着。
半夜,那扇窗还亮着灯,谢京延沉默地看了很久,最后还是上去按响了门铃。
然而开门的是孟若清。
“京延?”
谢京延此刻看着父亲曾经的恋人,心情复杂:“阿姨,您怎么……”
“我前天早上刚到的。”孟若清道,“舒书还没跟你说吧?”
谢京延“嗯”了声。
“进来吧。”孟若清没问他这么晚来干什么,和善地把他请进去,还给他倒了杯水,说,“舒书跟学姐去看电影了。”
谢京延接过水:“谢谢。”
气氛安静几秒。
孟若清看了看墙上的钟表:“应该快回来了,今晚是我让她出去散散心的,我总觉得她心情不好。”
谢京延喉结滚动。
孟若清默了默,问:“京延,你最近怎么样?”
“还行。”
“父母都好吧?”
“嗯。”
不知道为什么,谢京延有种孟若清什么都知道的错觉。
“怎么不喝水?是热吗?”孟若清起身,“我给你切点西瓜吧,冰箱里有冰的。”
谢京延回过神来的时候,对方已经在厨房了。
他终于能明白舒书的心情,这种局面怎么开口。
就像吴叔说的,当年谢笙与莫沁结婚并没有多深的感情,如果那时告诉谢笙,也许孟若清会成为谢京延的继母,舒书会成为他的继妹,也是说不定的。
“阿姨,不用切了。”谢京延起身,“我回去了。”
“你再等会儿,舒书马上就回来了!我给她打个电话催催!”
“不用了。”
厨房里,孟若清看到谢京延已经走到门口,一着急没握稳刀菜刀。
“哎呦!”
谢京延闻声,快步走进厨房。
“您怎么了?!”
“没事。”孟若清捂着手指,“不小心切到手了,家里有药箱,包一下就行。”
“药箱在哪?”谢京延问。
“我想想……”孟若清刚来,还不熟悉物品的摆放,拿不定地道,“好像是在茶几下面。”
谢京延看了下:“没有。”
“舒书卧室的衣柜里。”孟若清手压着伤口不方便,“京延,你帮我找找。“
“好。”谢京延走进去才想起来,自己根本没问哪间是舒书的房间。
孟若清也并没质疑。
“有吗?”
“没。”
舒书的衣柜收拾得干净整洁,一目了然。
“书桌下的柜子呢?”
“也没有。”谢京延说,“阿姨,我出去买吧。”
孟若清:“不用,打个电话让舒书带吧,你俩别走岔了。”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谢京延总觉得她很怕他离开。
他正想着,视线扫过,洁白的床单垂着,露出床下一角,像是个盒子。
“在这里吗?”谢京延问。
“应该是。”孟若清道,“你看看。”
谢京延蹲下,够出一个白色的箱子,款式简单,看不出里面是什么,倒是和药箱差不多大。
他掀开,顿了顿,提出一个保温桶。
孟若清反应了几秒:“不是药箱!”
谢京延准备放回去,又听对方说:“这是舒书最宝贝的东西。”
他微微拧眉,打量着,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让他觉得很荒谬。
孟若清恍然意识到什么,试探着说:“舒书是七年前到国外找我的,一个人,除了证件,行李箱里就只有这么个保温桶,不让人碰,问也不肯说缘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