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厨子口中说的王家,应当跟他们世子爷交代的是一样的。世子爷还说,他在王家也有个眼线,平时或许不可信,不过吓一吓的话,还是能听出不少真话的。
吴戚心想,既然是出来打听消息的来龙去脉,自然要打听清楚,于是他潜入了王府,直接去找了兴旺。
刚回来准备歇息的兴旺还没来得及脱衣服,便被人按住了脖子,直接扣到墙上。
兴旺:“……!!!”
这熟悉的窒息感!
“张家公子?”
身后传来一声轻笑,声音有点不对。
兴旺小小地挣扎了一下,后面那人也没有为难他,直接松手了。兴旺赶紧转过身,这一看差点没把他吓死,怎么这回来的比张岭那厮还要魁梧,他要死了!
“想来你应当知道我是谁吧?主子不是已经交代过了?”
兴旺欲哭无泪,他就知道,张岭即便去了京城也不会放过他的。本来还心存侥幸,觉得当日说的话不过是吓唬吓唬他,如今看到了人,再大的侥幸也都没了。
“大……大哥,有什么话好好说,千万别动手。我们家老爷最近什么也没做,他为了酒楼的生意,已经忙得焦头烂额了,再没空对付沈老板。”
“不是为了这个。我问你,那个杜喜,同你们家可还有交情?”吴戚之前没同这个人打过交道,为了提防他乱说,吴戚直接从靴子里取出了匕首,抵在对方脖颈处。
寒光一闪,兴旺感觉自己脖子都快要没了。
他吓的身子直哆嗦:“大哥,杜喜跟王家早没有了关系,我们家老爷也跟他闹翻了,不能再好了。他便是得罪了杜老板,也是他的事情,跟我们无关。”
吴戚冷笑着收回刀:“若有半句虚言,定叫你身首异处。”
兴旺摸了摸自己的脖子,吓出了一身冷汗,直道:“不敢,不敢。”
他哪里还敢说谎?这人比张岭还要可怕,张岭起码没有动刀,这个人是真的会砍了他的脑袋。兴旺恨不得哭死,他多倒霉啊,走了一个杀神,又来个一个!
吴戚交代道:“好好盯着你们家老爷,若他跟杜喜有了联系,记得带信去聚鲜阁,这是沈老板新开的铺子,记好了。”
兴旺忙不迭地点头:“记着了,记着了!”
吴戚丢下一块东西:“这是我家主子给的奖励。”
兴旺赶紧接住,发现是银子之后,刚想道谢,发现人已经走了。
兴旺抹了一把眼泪,又咬了一口银子,是真的,分量还不轻,起码比他们家老爷大气多了。
兴旺也没心思休息了,吓都吓死了,还睡什么睡。和衣而卧的时候,他还在心里默默念叨,老爷啊,可不是他兴旺有意投敌,实在是敌人忒可怕了。
回去后,吴戚发现铺子里有一对母女俩正在应聘小工,便略等了一下,等沈苍雪问完了人离开之后,才便将事情尽数告知了她。
沈苍雪摸着下巴沉思,看样子杜喜跟王家真的掰了,甚至王家出手还挺狠的,把人夫妻俩整治成这样。锦上添花易,雪中送炭难,这样一来,她招这个厨子也未尝不可。
沈苍雪本来打算过两日亲自登门问问杜喜,不想这天傍晚,杜喜又转悠到了她铺子边,自以为隐蔽地看着她的招工告示。
这不是巧了吗,她正打算去呢。
沈苍雪让吴戚将人请进来。
正在犹豫着要不要过去再问问的杜喜冷不丁看到聚鲜阁的小二出来了,还直直地走到他跟前。
杜喜窘迫异常,就好像自己心里的小算计被人一眼看出来了,又卑微又难堪。
“我们沈老板请您进去一叙。”杜喜听他这么说。
他知道自己最好的选择是拒绝,毕竟他跟沈苍雪之前的阵营不同,还交过恶。可杜喜已经没有别的选择了,临安城的各大酒楼食肆,也就只有沈苍雪敢跟王家对上。
他厚着脸皮,进了聚鲜阁。
意料之外,沈苍雪并没有为难他,反而给他斟了一杯茶,让他坐下说话,问了他家中几口人,擅长什么饭菜,杜喜都一一应了。
于是沈苍雪又问了一句:“你从前在王家酒楼里月钱如何?”
杜喜直愣愣地看向沈苍雪,心中难耐不住期许,这是……要招他的意思么,否则怎会有如此一问?
杜喜道:“从前在王家酒楼,包吃包住,每月六贯。”
每月六贯,并不算多,但是包吃住的话,勉强还行。
沈苍雪不说话,杜喜便以为他说的价高了,于是忙道:“若是月钱太高,还可以降一点。”
“不必,就这个价,六贯是底薪,若是表现出众,每月还有额外提成,不过我这边包吃不包住。”
杜喜听这个哪还犹豫?沈苍雪原本就是他唯一的选择了,如今还没压价,他激动地直接问:“咱们铺子什么时候能开业?”
“后天。”
沈苍雪算了,后天可是个黄道吉日。
杜喜回去之后,便揣着一份跟沈苍雪签好的契书。
好容易将差事定下了,杜喜颇有种扬眉吐气之感。不过这会儿还不能得瑟,若是一个不好被王家顶上,他们的铺子便别想消停了。
聚鲜阁里,沈苍雪也在为开业做最后的准备。
她得弄个别致的法子,让人一眼就能看到他们新店开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