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我会问他。”沈晏清道,“那说回来,我和你。”
白桃抿抿唇,双膝并拢。知道逃不掉,但心底还是紧张:“你想要我怎么做。”
“你在京城留下,帮我治病。”沈宴清的语气十分轻松,“若是治不好,就在京城成婚。”
马车如往常一般平稳地行驶,他的一句话却如同平地惊雷,炸得白桃懵了半晌。
“成婚?”
好半天少女才犹疑地朝他眨了眨眼,想确认自己没有听错。
“我不和你成婚。”少女声音渐冷,“你好好治病,会好的。”
沈宴清垂下眸子,过了一会儿,再应她的话:“但愿。”
回到府宅之中,白桃二话不说地跳下马车,等沈宴清下来时已经没了影子。走得这么快,像是要逃难。
青年不自觉地勾起了唇角,他觉得自己也没那么可怕。
沈宴清没管她具体去哪,婚姻大事如此严肃,她和他之间还有这么多过往纠葛,她的确需要时间来接受。
青年进入书房,烛光亮起,如往常一般处理从御卫营送来的信件。门扇一声轻响,池明进门禀报:“殿下,药已经熬好了。”
沈宴清头也不抬:“等她提醒。”
池明低头领命,心中只觉得让白小姐想起来实在难。
“白小姐回房了。”池明轻声提醒,“门关着。”
沈宴清神思一顿,抬眸道:“她今日在马车上撞到了脑袋,你让她过来拿药。”
池明领命。
让她来拿药只是幌子,其实是要提醒她来给殿下送药。
池明走到白桃的房间外,耳朵轻轻地贴在门框上。他能听见里面有变化的呼吸声,白小姐没有睡着。
他敲了敲门,没有人应。
“白小姐。”池明开口道,“属下来提醒白小姐擦药。”
屋子里的白桃并不去开门,隔着门扇问道:“什么药?”
池明回答:“殿下说,小姐撞到了头。”
他不说还好,说起来白桃倒觉得还有点疼。不过她向来上山下城到处乱窜,受点伤实在常见,也不怎么擦药。
白桃昂着头,语气温和不少:“不用擦药,你回去吧。”
池明沉默片刻,又道:“殿下的药已经好了,还请白小姐……”
白桃当即回答:“药好了,他自己不会喝吗?”
池明再说不出话来。他也不擅长言语辩驳,只能应付一些简单的场面,白桃随便说两句话,他就不知道怎么办。
书房中烛火映照出一个新的影子,沈宴清看见池明垂着头回来复命,身旁空无一人。
*
白桃打定主意不理他。
白日里那些话犹在耳边,什么“治不好就成婚”这种话,听起来像是委屈了他似的,她还没说愿意呢。
先前用身份骗她,拒绝婚事,现在因为这个病要娶她,这是把她当做什么?
白桃心底愤愤不平,早早地吹灯睡下。
他要治病,自己喝药。白桃才不惯着。
也不知睡了多久,白桃再度感觉如同腾空云端,身下空空荡荡。她惊醒,睁开眼睛,又见熟悉的容颜。
只是几个弹指的时间,她人已经从自己的房间到了主屋,身体躺倒被放置在主屋的榻上。
少女眸子冷冷,与青年炽热的眼神形成鲜明的对比。
青年爬上床榻,整个身躯封掉唯一的去路,回身将白桃抱了个满怀。
早在白日他就想这么做,看见白桃和白桥亲密地拥抱,沈宴清心生羡慕,无比渴求也能有这样的待遇。
但很明显,白桃连去书房送药都不配合,更别说要抱一下这么亲密的事。
白日的沈宴清尚有理智,不去强求,夜晚的沈宴清却会因为她的拒绝而病发。
更加渴求拥抱和安抚,渴望连带白日里的缺失的那一份一起补齐。
白桃任由面前的青年抱着,过了一会儿又不耐地催促道:“好了没,我要睡觉了。”
她压根就不想见到他。
身前的青年身形一僵,忽然间收紧手臂,将她揽紧。白桃被这莫名的气息笼罩,不禁伸手去推他,哪知道弄巧成拙,他越抱越紧,力道大得像是要将她融进身体。
今夜起,白桃才知道他全身上下的肌肉这样硬,都硌得她生疼。
“咳咳……你!”白桃不由得喊道,“轻点!”
面前的青年稍稍松了一些,却还是将人抱紧,用脑袋蹭了蹭她的脖颈,像是委屈似的。
白桃实在想不出办法,最后像给狗狗顺毛一样摸着他的后背,一面还哄道:“乖,我在,不走。”
这样几句话过去,面前的人终于安定下来,把脑袋枕在她的肩膀,轻轻地抱着她。
两个人气息相融,十分亲密。
然而白桃心中却觉得十分怪异,如果不是这场病,他们之间哪有这么熟。
黑暗之中,少女清冷的声音忽然响起:“起来。”
手下,她只是轻轻地推沈宴清,怕把他激怒适得其反。
青年的发丝蹭到着她脸颊,摇头不肯。
白桃知道这时候最不能心软,还是推他,故意数落道:“起来,你重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