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在京城,某个未嫁姑娘被人看到自己的身体,恐怕得一哭二闹三上吊。
凌温书可不想娶这个丫头。
沈宴清也别过脸,又听见里面窸窸窣窣的声音,后悔出来时没让凌温书将门给关上。
这种事,多少还是有些忌讳的。
索性两个婢女很快就捧着药出来:“殿下,已经好了。”
沈宴清刚要迈进屋中,又折回来,板着脸问道:“衣裳穿好了吗?”
采红连忙道:“好了的。”
沈宴清这才点点头,漠然道:“下去吧。”
两个婢女红着脸退下了。
沈宴清走到门口时,忽然停下脚步,抬手想了想,突然听见凌温书开口道:“那……我也先下去?”
沈宴清:“……”
“不用。”
沈宴清迈入屋中,走到白桃的床铺边,将她的手从被子里抽出来,把了一下脉。
脉象平稳,只是有些体虚。
这几日的奔波还是太过耗神,她需要好好地睡一觉。
沈宴清心安,放下她的手腕以后便转身离开。
第二日一早,沈宴清在书房看卷宗,周管家匆匆忙忙前来禀报,说客房的门被人砸坏了。
沈宴清嘴角扯了扯,他随周管家走到客房,就看见满目狼藉,木块碎了一地。
少女坐在狼藉中间,被一群提着刀的将士们围着,脸上没有丝毫畏惧。
白桃听见动静,朝沈宴清看去,冷傲的脸颊上带着挑衅。
“你终于来了。”
第38章 被囚
客房的门大开着, 只剩下了半截身子。
周府管家看见这一幕强忍着捂眼睛的欲望,还是没忍住“诶”了一声。
这门扇可不便宜!重做不仅要二两银子,还得花上一个月的功夫。
周遭木头碎屑飞了一地, 白桃仰着脸,鬓边的发被风吹起, 目带挑衅。
周围静悄悄的, 没人敢对她说放肆。
沈宴清站在院子门口,静静地看着这一幕。
两个人无声的对峙, 一方神色冰冷, 怒意冲天, 另一方则平淡如水。
白桃忽然想, 在气势上她就输了。
对方的确骗了她, 如今还并不在乎。
白桃暗自咬牙, 恨不得回到两个月前抽自己两个耳光,为那日见到他动心而羞愧。
“放了我。”白桃冷声开口。
沈宴清走上前,看着地上碎裂的门框以及半根凳腿,不由得轻轻摇头,开口道:“折腾这些, 对你没好处。”
白桃看着他这样就来气, 高喊道:“等我爹爹来, 他们不会放过你的!”
沈宴清点点头:“我也在等。”
白桃气鼓鼓地仰着脸, 见他走来,便站直身躯。
结果发现这样没他高, 气势不够。想搬个凳子来站,又想起来凳子已被她用来砸门砸烂了。
僵持半晌, 白桃还是没想好怎么报复,便重重地哼了一声:“你放弃吧!我爹爹才不会想和你说话。”
“他最好能及时来。”沈晏清语气平静, “否则,就别想见你。”
白桃警惕地看了他一眼:“你想怎样?”
沈宴清这几日纵着她,觉得无伤大雅,结果她一醒来就闹得鸡飞狗跳。
他并不想总分神来看眼前这些狼藉。
“手脚一起绑了,困在柱子上,不能动,不能喊。”沈晏清道望向白桃,“你想要这个?”
白桃脸色一变,当即怒道:“你敢这样对我!”
沈宴清拂了一下袖子,并不回答,只是转向周管家:“先给她换间屋子,若她再闹腾,照做即可,不必禀报。”
他交代完,便负手而去。白桃气的脸色发青,冲着他喊道:“你别走!枕——”
白桃的声音戛然而止。
想喊他名字让他留下的时候,突然发现,自己其实连他的名字都不知道。
白桃呵笑一声,或许他的身份是假的。
多明显的事啊,一个普通的大夫怎么可能拳脚功夫那么好,要替人看病的人,怎么可能永远板着个脸。
好笑。明明这么多漏洞,她听的时候却从未起疑。
“白小姐,请到这边来。”
周府管家的声音打断了白桃的思绪,白桃瞥眼过去,就见管家赔着笑朝她示意,让她去旁边那间屋子。
白桃收敛了神色,往周遭扫了一眼。
这些护卫还提着刀,警惕地看着她。
白桃满不在乎地耸耸肩,跟上周管家的步伐。
到了新的屋子,白桃左看右看,如同挑宅子似的:“太闷了。”
她顺手打开了窗,望见外面的院墙,冷笑一声:“这光线这么差,怎么住啊?”
周府管家之前见过殿下对她的重视,即使知道她是俘虏也不敢怠慢,只好硬着头皮道:“最好的那一间……已经被您砸坏了门,现在只有这一间了。”
白桃哼了一声,转身又在那些带刀侍卫身上扫了一圈,挑衅似的。
提刀的将士不由得紧了紧手中的刀。
最可恶的是这丫头实在狡猾,爱折腾,偏偏又不能真拿她怎样。
一开始凌大人的态度还是凶狠的,到昨日特地叮嘱不能真伤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