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这种桃色绯闻八卦,这些人都没多少戒心,嘻嘻哈哈地跟着他走了,边说还边比划,时不时哈哈大笑。
池夏这才走上了甲板。
她也早就看到了郑元宁的状况,只不过郑元宁的全副心神都在和他内心的恐惧做斗争,并没有注意到她。
池夏微微皱眉,让侍卫们都停步了:“元宁……害怕不丢人,别这么抗拒它。”
甲板上其实有多人,只是郑元宁站的位置比较偏,这会儿除了他们两个,边上正好没有旁人了。
“流血、死亡,本就令人害怕,你可以害怕这些,”池夏斟酌了一下言辞:“但你不能畏惧“害怕”这种情绪,这不是你的错,这是人的本能。”
而且,他越抗拒,越是过不去心里这道坎。
郑元宁眼睫剧颤,猛地别开了头,下意识地想躲开她的视线。
池夏觉得眼前的少年就像是一张绷到了极致的弓,再紧一紧就要崩断弓和弦了。
努力缓和了一下语气:“这世上没有无所不能无所畏惧的人,只有明明害怕,还迎着恐惧继续走下去的人。”
哪怕像雍正这样看遍百年,两世为帝,他也有畏惧。
他害怕无法扭转未来,害怕这条登天路被拦腰折断,但他一天也没有停,从重回人间的第一天,就在这条路上埋头前进。
池夏走近他身边,和他一起背倚在船舷上,抬起来晒太阳:“我还记得刚认识你的时候,你那时候怕鸦片,你觉得那就是洪水猛兽,它把你尊敬的父亲变成了不人不鬼的怪物。但你那会……怕归怕,干归干,即便自己被人灌了鸦片,还能保持清醒。”
她笑了笑:“你烧赌舫花船的时候,还有在海上带着我们找对方向回福州的时候,真的像神兵天降。”
第267章 抱大腿
游轮上就不是一个能好好说话的地方。
虽然这会儿停靠着没有出航,也上来了好些看热闹的人,池夏在这里待了一会儿,已经见了好几个眼熟的俄国人了,示意郑元宁跟她下船。
郑元宁低着头,他心里还是一片茫茫然的无措。
但神奇的是,池夏出现后,那些充斥在他眼底、耳边的幻视和幻听就消失了,只余下耀眼的阳光和……同样耀眼的池夏。
他甚至没感觉到平日里在船上的那些恶心难受,一路跟着池夏一路走下了船。
雨后初晴,湖边绿草如茵,微风习习,很适合散步。
池夏只让侍卫远远缀在后面:“伤口怎么样?几天没见感觉你脸色差了些。”
算起来抑制他伤口毒素的药还有一个多月就要到时限了。
郑元宁一愣:“伤口没什么事,基本上已经完全愈合了。”
这些天他甚至完全没觉得伤口有异样了。
池夏点头,直奔重点:“那就是心病了。你能试着自己调试一下吗?”
郑元宁闭了闭眼,他知道池夏在等他点头,但沉默了许久,他还是没能点下头去。
迟疑道:“娘娘上回说,土尔扈特部要回来,会遇到不少阻碍,或许要组一队人,去暗中协助他们……我可以去吗?”
“你不能,”池夏丝毫没有犹豫就拒绝了:“伱这是逃避,你想就此放弃海战和水师了吗?”
郑元宁摇头:“没有,我没有。我只是……觉得与其在营地里像一个废人一样待着胡思乱想,我、我不如去做一点有用的事。”
池夏正色:“在陆上,你或许会是一个好的火器营士兵、军官,但在海战中,你的天赋无人能比,我不希望你泯然于众人,也不希望水师失去你这个未来的主帅。”
她笑了笑:“你可以慢慢来,你还那么年轻,你等得起,我也等得起。”
郑元宁不自觉地松了口气,想起早上听弘晟说的事,有点担心:“弘晟世子说,您昨天……被皇上斥责……”
池夏失笑,“吵个架”忽然发现,关心他们,生怕他们闹翻的人还真是不少。
“弘晟说话你还不知道么?信一半就差不多了。我们心里有数。放心回去歇着吧。一会儿弘晟回去,也跟他说别瞎操心了。”
池夏还要在面上跟雍正“失和”,没法太早去他营中,但胤祥那一头跟他们这儿又有些“时差”,他们这里夜色起来,京城基本上就得是二更鼓后了。
好在胤祥也是个不到三更不休息的夜猫子,池夏跟他解释了一番,顺口聊了两句。
胤祥一脸复杂:“所以您跟我四哥……这会儿在研究,怎么让俄国皇帝……对您情根深种深情厚谊?”
池夏:……
本来没什么事,但你这么一总结似乎就不那么对劲。
听起来她家四爷怎么那么渣呢!
池夏:“要不咱们还是聊点别的吧……弘晏怎么样?是不是会爬啦?”
胤祥笑了起来:“会了,今儿嬷嬷们把他放在地毯上逗着玩,他还拽着我衣服抱着我腿想站起来。”
池夏乐了:“多有前途呀,这么小就知道要抱谁的大腿了。这可是他爹执念了两辈子的周公。”
大腿要趁早抱上。
胤祥看了看撅着屁股睡得呼呼香的小侄儿,头一回没有反驳“周公”这个说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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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回得知皇太子阿列克谢身边的女人可能是布木恩后,雍正就连夜召了多尔济郡王和恪靖公主来议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