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池夏到的时候,多尔济郡王也正巧赶到,雍正示意池夏坐下来一起听。
多尔济郡王带来的消息倒是很简短,就几个字。
布木恩逃了。
雍正和池夏相视一眼,俱不意外:“什么时候的事?”
多尔济不知道是赶路匆忙还是紧张,额上都是豆大的汗珠:“回、回皇上……准噶尔策零传来的最新消息……布木恩在得到穆娜仁被凌辱杀死,策妄要立策零为储的消息时,就给自己找好了替身。”
池夏:……
金蝉脱壳玩得挺溜,那俄国那个,十有八九就是布木恩本人没错了呗?
多尔济都有点说不出口了:“当时……策零软禁的,就是她的替身。”
雍正冷了脸:“所以布木恩已经失踪好几个月了,策零现在才发现?甚至如果我们没有追查,他到现在还没发现?”
多尔济尴尬地低头:“也、也许发现了,只是怕皇上追究,一直按着没报。皇上恕罪,此事皆是臣等无能,竟叫他们瞒天过海了这么长时间。”
这其实也不能全怪多尔济和恪靖,毕竟准噶尔不管是跟朝廷还是喀尔喀,一直也都没有那么密切。
池夏看他脸都白了,有意缓和一下场面,给雍正递了一碟山药枣泥糕。
“听苏公公说皇上今儿一下午都忙着,先吃点东西垫垫吧?郡王匆匆赶来,想必也没用饭,膳房预备着饭呢,也让苏公公带您先去用一些。”
多尔济赶紧谢恩出去,刚才恪靖不在,雍正冷下脸的时候,他是真的有点打怵。
池夏给雍正换了杯热茶:“您一贯对恪靖公主和郡王都是和风细雨的,今儿忽然变了脸色,我瞧着郡王挺不适应。”
雍正摆了摆手。
池夏看他手里一直拿着笔圈圈写写,索性捏了一块山药糕塞进他嘴里,抓了他的手把手指捏了一遍:“怎么了?今儿谁惹您生气了?”
“朕原以为策零只是懦弱些,假以时日还是能把准噶尔管起来的,没想到他这般……不管他是真不知道还是知情不报,要想完成蒙古的一统,恐怕准噶尔这块,是个大问题。”
说到底,他有些急了。
池夏明白过来他在急什么,无奈地叹了一声:“四爷,你这样,会把我惯坏的。彼得的任务,我会好好做的。”
跟彼得打了这么长时间的交道,这两天她又仔细研究了一下彼得对她好感度的每一次变化,多少有了一点想法。
双方后期还要谈一些通商协议的细节,还要谈互相遣使和派遣留学生的事,和谈虽然接近尾声了,但也不太可能一天两天就结束,她还是很有希望刷到满点的。
雍正伸手示意她过来:“算着时日,俄国境内的土尔扈特部或许已经在回来的路上了,我们这儿的谈判也很快要结束,你有想过,谈判结束后,让谁留下来,去暗中接应他们吗?”
“我想让年大将军去,但我又觉得有点大材小用?”池夏犹豫了一下:“再者,我总觉得,咱们这回的和谈,恐怕没有那么顺利就能结束。”
她说了早上弘晟套到的消息。
“后来我就让人盯着了,这位皇太子殿下,确实是昨晚接到了布木恩送的信,今天刚过中午,就匆匆忙忙地走了。”
弘晏:阿玛额娘你们玩着,我先找个靠山!
第268章 君子不立危墙下
俄国皇太子匆匆而来又匆匆而走,似乎并没有引起多少人的注意。
池夏这两天很少出门,仿佛是被雍正“训诫”后收敛了锋芒,大部分时候都在自己营帐里,偶尔出去转一圈,看到的俄国人几乎都在眉飞色舞地讨论着舞会的事,连当值守营的侍卫都围着篝火说得起劲。
她在小厨房做了个烩饭的功夫,不远处那俩人都已经从什么酒好喝,说到了伏特加那么烈中国人会不会喝不下了。
这几天她已经习惯了晚上就卸个妆换个衣服往雍正营里一混,早上再溜回自己营里。
近身伺候的几个人其实早就发现了俩人“分居”的猫腻。但这几个嘴巴都紧,只当做什么都没看到。以至于连科技署的众臣都以为这几天有个小宫女趁着帝后失和爬了龙床。
池夏端着烩饭往回走,还没掀帘子,就在门口跟年羹尧撞了个正着。
年羹尧原本是在外头等着雍正召见,一见她的装扮就是一皱眉,冲苏培盛冷了脸:“什么人横冲直撞的?在皇上身边伺候的人怎么能这么不懂规矩?”
池夏:……
吃火药了?
年羹尧瞥了一眼苏培盛:“愣着干什么?本将有要事向皇上和娘娘汇报,你去请皇后娘娘来,此事是皇上和娘娘一起交待的。”
苏培盛刚进去给他通禀过,一听这话就笑了:“年将军请进,皇上在的。”
年羹尧看那“小宫女”居然也大喇喇地要往里进,更是皱紧了眉:“苏公公,事关重大,让闲杂人等先退下。”
池夏看他扭头根本不屑和她说话的样子,忍着笑,低着头捏着声音:“什么了不得的事,皇后娘娘听得,奴婢便听不得吗?”
苏培盛埋头不吭声。
这下可算是把年羹尧惹到了。
眉一拧半点没客气:“什么不知死活的东西,皇后娘娘惠泽万民,皇上都曾亲口赞誉娘娘功在社稷,凭你也敢攀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