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俩的婚姻本来就开始得糊里糊涂，当初要不是他拿着孩子逼迫易绵，易绵也不可能愿意会跟他领证的。
易绵说的“喜欢他”，也来得好突然，让李牧猝不及防，当时高兴得昏了头，现在冷静下来，李牧又变得悲观。
主动权一直都在易绵那儿，李牧害怕这些都是易绵的一时兴起，他害怕易绵不知何时又会喊停。
可易绵是自由的，天长地久不过是他的愿望，他没法剖开易绵的心，他不知道易绵的想法。
“李总你看起来有些累，”蓝时给后排的李牧递了瓶水，“下午的合作要不就我替你去？”
“不用，”李牧揉了下太阳穴，“Auguste 先生挺难缠的，你也不熟悉他的脾气。”
“好，”蓝时点头，沉默了几秒，又开了口，“我多句嘴，李总你从上车到现在就一直盯着手机，是不是在等易总的消息？”
李牧没回答，有些警惕地看了眼蓝时。
“没别的意思，”蓝时笑了笑，“就是太明显了，所以倒不必藏着了。有时候李总你可以大胆些，也可以自信些。每个人表达爱意的方式都不一样，有些人会轰轰烈烈、甜言蜜语，但有些人的爱却隐晦婉转。你觉得他只爱你七分，可对别人，他甚至连一分都不会给，你眼里的七分说不定就是他心里的十分了。”
易绵“七分”的爱在傍晚的时候抵达勃朗特酒庄。
李牧当时在房间休息，Manon 来敲的门，说酒庄里开进来了一辆卡车，车身上还贴着一大张他的照片。
李牧本来以为是 Manon 在开玩笑，但下去之后，还真看到了一辆挺大的卡车。
司机是个中国人，认出了李牧，就打开了车厢。
“这一车的茉莉，李先生准备移到哪儿？”
李牧回过神，“谁送来的？”
“一位姓易的女士，”司机冲同事挥了挥手，示意他们来搬茉莉，又继续道：“她还要我转告李先生，她说东西她收到了，她不是很喜欢，下次您得重新买个更大的，要您亲自交到她手上。”
李牧伸手攥住飘过来的茉莉花瓣，盯着车身上那张他板着脸的照片，李牧终于笑了，“好。”
可李牧不知道，另外他没看到的那面车身上，是他 P 的那张他和易绵的合照。
第72章 她冷一些，想让李牧的心也硬一些
因为六七个小时的时差，晚上易绵休息的时候，李牧还在公司，所以李牧就把每天的聊天时间固定法国的凌晨，易绵这边正好是早上，李牧就趁着易绵吃早饭的时候跟她说会儿话。
勃朗特近期在筹备葡萄酒品鉴会，李牧已经连着好几个星期连轴转了，休息的时间本来就不多，易绵不想让他牺牲睡觉的时间来跟她打电话，每次短短聊几句就准备挂电话了，但李牧却不肯。
李牧又不爱说自己的事，大部分时间都在听易绵说话，但易绵每天也就待在公司，没什么趣事，说来说去，无非也就那几句话，可李牧还是听得认真。
早上易绵洗漱完，做完早餐，李牧的电话就掐着点打来了，易绵照旧先说了自己昨天的身体状况和工作内容。
“那你呢？”易绵也好奇李牧的生活和工作。
“都挺好。”
“每次都是‘都挺好’，”易绵觉得好笑，故意道：“你是小气鬼吗，每回都是我在说，你什么都不肯分享。”
“是真没什么好说的，每天不是在酒庄就是在公司，”李牧叹了口气，“我怕你听了会觉得无聊。”
“那我不也一样，我今天说的话跟昨天、前天、大前天的都没什么差别。”
“嗯，”李牧自然也知道，“但我就愿意听。夫妻老了以后，大概也这样吧，对彼此了如指掌，生活也不会再有太大的波澜，日子会变得有些单调重复，但我希望你别对我失去兴趣。”
“那还真说不准，”易绵笑了声，“说不定哪天我就被其他帅老头给勾走了。”
李牧“哦”了声，“放心，我就算老到掉牙，也会开着老头乐把你抢回来的。”
李牧说得太过认真，易绵脑子里都有画面了，她忍不住笑起来，可一大笑，肚皮就突然扯着疼了一下。
易绵忍着没发出声来，但李牧还是察觉到了异常。
“怎么了？”
“没，易喵突然跑过来吓了我一跳。”
李牧却没被骗到，“是不是不舒服？”
“有点，”易绵小心摸了摸肚皮，“最近小腹那儿老会时不时咕噜一下，肌肉也会偶尔抽一下地疼。但我去过医院了，医生说这是正常现象，你放心吧。”
“我跟 Léonard 先生商量过了，帮他顺利办完这个品鉴会，我就能提前回国了。”李牧想了想，又道：“我后天休息，我回去一趟。”
“不用，”易绵劝道：“你还想被老头骂啊。别让 Léonard 先生觉得你不专业，你在勃朗特代表的是古德，你得对你的工作负责。这些生理上的痛苦，是我必须经历的，我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即使你回来，也没法替我分担的。”
道理李牧当然都懂，“可我还是担心你，你一个人住我不放心。Léonard 先生安排的工作我都完成了，我有对工作负责，但我也得对你负责。”
李牧的声音软，语气却坚定，易绵怕李牧再多说几句，她就会心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