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牧还真投入了,直接上手捂住了易绵的嘴,示意她安静些。
易绵用鼻子出着气,有些不耐烦了,最后干脆用力咬了下李牧的手掌,看他没反应,易绵坏笑一下,伸出舌尖舔了舔李牧的手心。
这下李牧终于有了反应,他回过头,直直盯着易绵。
李牧这眼神,易绵有些熟悉,跟那次在法国酒店里的一样。
易绵嘴角一勾,看来这人又上头了。
易绵的手搭上了李牧的肩,调情的话还没说出口,一个脑袋就从门外挤进来了。
“找到你们啦!”
李振山不知道什么找来的,易绵和李牧都吓了一跳,两人迅速拉开了距离,脸上的表情僵硬得不行。
“叔……”易绵指了指李牧,解释道:“他为了躲您,拉我进来的。”
“我就说嘛,我在那儿等了那么久,都没见你们人影,”李振山揽住了李牧的肩,“这局我赢了,你刚刚那表情,明显是被我吓到了!”
李牧配合地点了点头,“嗯,我输了。”
李牧遗传了李振山的眉眼,他俩的长相有七分相似。
李振山年轻时是文工团的,底子好,一直保持着良好的体态,到了年纪也不显老。 看着李振山,易绵大概也能猜到李牧以后老了的样子,李牧不会有啤酒肚,也不会谢顶,他应该会优雅、帅气地老去,就跟李振山一样。
三人进屋的时候,易德正在和张琴下棋。
注意到李牧和易绵一起来的,张琴表情微顿,但下一秒又露出了笑,“绵绵回来啦!”
易德正心思在这棋盘上,只淡淡扫了眼来人,就催道:“小琴,该你了。”
张琴一直都有分寸,她会在棋局里跟易德正周旋上一会儿,最后在体面恰当地“输”给易德正。大家细看都能发现张琴每局都在放水,只有易德正乐在其中,大概他还真的以为是自己棋艺精湛。
张琴的父亲是做钢铁生意的,她从前也算是富家小姐,但是爱上了什么都没有的李振山,和家里断绝了关系。
李振山的舅舅之前在军队里跟易德正的交情不错,所以当年走投无路的时候,李振山就带着张琴和李牧来投靠了易德正。
“我又输了。”张琴脸上带着可惜和遗憾,那副输的样子装得还真像。
“没事,”易德正大笑了声,“吃完饭我俩再下一局!”
易绵看了眼李牧,又看向张琴。
说句实话,易绵不是很喜欢眼前这个女人,张琴做事太过完美,八面玲珑,这样的人城府深,永远戴着面具,你猜不到她真实的想法。
李牧身上有着张琴的严谨细致,但也幸好,带了些李振山的天真烂漫。
察觉到易绵的目光,张琴起身对易绵笑了笑,“绵绵怎么一直看着我,阿姨脸上有花吗?”
易绵回神,夸了句,“有美貌。”
“是吧,”李振山不吝夸奖,应和道:“我媳妇那绝对是个天仙啊!”
面对李振山的夸奖,张琴倒没多高兴,淡淡睨了他一眼,像是在示意他闭嘴。
“今天怎么一起来的?”张琴看向李牧。
李牧似乎不想解释,弯腰逗着跑到他脚边的阿纯。
易绵瞥了眼不吭声的李牧,解释道:“正好在车库碰见了,就捎了他一程。”
“哦,”张琴笑着点了点头,若有所思,“那还挺巧。”
菜都齐了,易德正又让顾文革拿上来了好几瓶酒,瓶身都用布套罩着。
易绵扫了眼桌上的酒,笑了声,“这次的奖励是什么?”
“你先都猜出来再说吧。”易德正抬了抬下巴,示意顾文革帮易绵倒酒。
易绵先观察酒体的颜色,晃了晃酒杯,闻了酒味,灌了一大口,在嘴里漱了几下,往口腔里吸进些空气,最后把酒吐掉。
易德正迫不及待问道:“怎么样?”
“单宁细腻,颗粒感不强,口味偏甜美,做的很飘、很柔,还有一些矿感撑在后面,”易绵回味了残留在口腔里的酒气,想了想,“北隆的西拉?”
站在一旁的顾文革笑了笑,“年份呢?”
“九九?九八?”
易德正提醒道:“只能猜一个。”
“那就九八。”
顾文革掀开了布罩,“对了,北隆西拉,一九九八。”
易绵又品了一杯,“这个橡木桶味很明显,不是一个芳香型的品种,酸度不错,带点核果味,有些微微氧化的风格。”易绵这次很有自信,“Chablis,一级田,一八年。”
易德正不禁点头,“不错!”
碰到葡萄酒,易绵就像是换了个人,她变得耐心又积极,像是游在水里的鱼,像是寻到花的蝴蝶。
跟那些排斥祖辈事业的富二三代不同,易绵很幸运,她对葡萄酒的研究近乎痴迷,更幸运的是,她很有天赋。
易绵吐掉嘴里的酒,抬头对上了李牧的眼睛,不知道李牧这会儿在想什么,似乎有些走神,跟易绵对视了半天,都没移开视线。
“看我干嘛?”易绵用嘴型说道。
李牧摇了摇头,扫到易绵唇珠上挂着的暗红酒液,滚了滚喉咙,有些缓慢地偏开脸。
小样,易绵心想,这家伙肯定是被她认真的样子给迷住了。
为了去掉口腔里的酒味,易绵往嘴里塞了片苏打饼干,她舔了舔粘在嘴角的饼干屑,翘着脚,蹭了蹭对面的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