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对面的李牧没有一点反应，淡定地切着盘子里的羊排，甚至连眼皮都没眨一下。
还挺能装。
易绵绷紧脚背，又用力地蹭了桌底下的小腿。
“你干嘛？”易德正突然开口。
“嗯？”易绵一愣，“什么，干嘛？”
“坐没坐相！”易德正踩了踩易绵的脚背，“蹭我腿干嘛！”
易绵：“……”
对面的李牧这下倒是有了反应，嘴角噙着嘲笑，举起杯子对易绵倾了倾，有些幼稚，用嘴型说道：“蹭、我、腿、干、嘛。”
第14章 你亲亲我
王子柠的工作室前些天给一对夫妇拍了纪念日的写真，男的是日式温泉酒店的老板，给王子柠送了几张优惠券。正好天气凉，易绵她们几人就约着去泡汤。
酒店的地理位置不错，对面就是比斯特购物村，坐两三站的大巴就能到迪士尼。
三人在购物村买了些衣服和化妆品，就回酒店泡温泉了。听说汤池水是从沙溪古镇来的天然温泉水，但易绵泡着也不觉得有什么特别。
“天理难容！”单小优盯着王子柠的胸，突然来了句，“你这肉也太听话了吧，全往该长的地方长了。”
易绵点了点头，也是一脸羡慕，“就是，吃什么长大的？”
“大米饭，”王子柠觉得好笑，“易绵你的也不赖，别谦虚了！”
单小优不高兴了，“那我呢？”
“你……”王子柠说得委婉，“小巧玲珑，也挺好的。”
“才不要小巧玲珑，我要庞然大物，波涛汹涌。”单小优说着挤了挤自己的胸。
房间正对着迪士尼，对面亮起的霓虹在夜色里清晰可见。三个人泡着汤，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气氛倒也不错。
王子柠前两天因为拍摄通宵，熬不住就先去睡了，易绵和单小优泡了会儿觉得头晕，也就从池子里出来了。
“喝点酒？”
易绵伸手挡了挡，“不了。”
单小优给自己倒了点，“怎么？嫌这酒不好啊？”
易绵看了眼酒标，“的确不是什么好酒。”
“能喝就行，”单小优瘫到榻榻米上，叹了口气，“其实我最近挺烦的。”
“工作不顺心？”
“嗯，有点找不到方向了。你懂吗，感觉这样的生活一眼就望到头了。最开始的热情被琐碎和日复一日的忙碌给耗光了。觉得挺没劲的，我的人生，好像付出总没回报。”
单小优平时看着大大咧咧、积极乐观，其实心思细腻，一个人待着的时候也爱多愁善感。
“单小优，”易绵戳了戳单小优的脑袋，“十几岁的你可是说以后要做一个强大勇敢的女超人的。”
“做不了了。”大概醉了，单小优鼻头有些红。
“有时候别和结果对抗，”易绵劝道：“不如愿也许就是人生常态，做完所有努力后，即使拼尽了全力，你也不得不允许一切发生，允许遗憾、丑恶、愚蠢……允许付出没有回报。心大些，想开些，别和自己作对。”
“虽然我也经常不放过自己。”易绵轻笑了声。
单小优盯着易绵若有所思，过了几秒，像是绷不住了，看起来有些崩溃，“沈复为什么就瞧不上我！我就那么差劲吗？”
易绵叹了口气，敢情这人还没从那段无疾而终的单恋中解脱出来。
“你很好，”易绵难得耐心安抚着，“但这世上就是有人不喜欢吃葱，讨厌黄桃的。对他们来说，新鲜的葱和差劲的葱，甜美的黄桃和酸涩的黄桃，都是一样的。喜欢和‘你有多好’没什么关系，别总拿着沈复不喜欢你的事来贬低自己了。”
“那你觉得我漂亮吗？”
易绵点头，“当然，虽然比我差了些。”
单小优破涕为笑，“你骗人！”
“没骗人，”易绵故意道：“你的确是比我逊色了些。”
两人对视一下，都“扑哧”笑出来了。
听到门外响了两下敲门声，易绵起身给单小优抽了几张纸，“赶紧把鼻涕擦一擦，我给你找的新桃花来了。”
“什么新桃花？”
看到走进来的李牧，单小优一愣，接着又进来了一个男人，是上次在烧烤摊上碰到的那个。
易绵的手背不着痕迹地擦了一下李牧的手心，又转身看向沈洛，“进去坐吧。”
沈洛也不客气，径直进了屋，冲着坐在那儿的单小优招了招手，“你好呀！我叫沈洛，你叫什么？”
看着和沈复有几分相似的脸，单小优一下子没回过神，“单小优。”
“小优？”沈洛抓过茶几上的圣女果，扔进了嘴里，“挺好听的，我们上次是不是见过，你是易绵朋友？”
“嗯，高中同学。”
“高中同学？”沈洛挺意外的，“我高中也是包玉刚的，怎么没见过你？”
单小优不太喜欢沈洛这自来熟的性格，虽然她也自来熟，“我也没见过你。”
站在门口的李牧抬了抬下巴，“什么意思？”
易绵看了眼屋内的两个人，“没什么意思，就正好都是情场上失意的人，坐下来聊聊天，说不定心情就变好了。”
“所以，你叫我来干嘛？”
易绵反应了一下李牧的话，凑到李牧耳边笑了声，“你不高兴啊？我叫了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