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一回也是这样,她喊不舒服,胸口难受。他那时就当是病,替她揉着。
这一回她又说难受,没察觉心跳快是动情。魏召南慢悠悠地笑了:“不信么?”
喻姝一直觉得自己待他,犹如夫妇间相敬如宾。她应该是不爱他的,即便有过肌肤之亲,那也是不爱的。
虽然自己一直称心里在意他,那也只是为了能走得长远。
见她犹疑不决,他似乎也被矛盾逗笑了。
魏召南说了声“不信就试试”,便按住她的后首再衔唇,一手抚在她胸口的动静上。果然,声声砰跳,几乎要钻进他的掌心里。
魏召南揉了又揉,几乎鬼使神差地想抓住那阵悸动。初初一遭,她挣出桎梏,推开他的手掌,不知是认命还是疼的滑出两滴水光:“不要了......”
喻姝也察觉出自己极不对的心跳。
可她觉得不该如此。
她只要当好一个主母便行,又何必生出这些枝节?到底是从何时开始的?是因为可怜他,还是因为他待她好……
魏召南见她掉泪,以为是弄疼了,便拥住,缓慢抚她后背。他真真觉得他夫人是个小女子,虽然偶尔聪明,也耍点心术,但真要跟铁臂大腕争起来,还是柔软无比的。
“我夫人怎还娇人儿似的爱掉眼泪。”
他瞧着,笑问。
喻姝仍是不作声。
魏召南索性从圈椅上起来,抱起她,将她放在窗沿边的案榻上。
几案的银瓶插了数支秋海棠,他折下一朵,簪在她的发髻里,与她戴的一对海棠镶珠步摇并列。
他观赏了两眼,笑道:“一直觉得夫人容色如海棠,今乍一看,实在标致,可不是海棠成了精?”
喻姝的腿也在榻上,连翘头软鞋都没脱,便羞躁瞪了一眼,作势要摘下花。他握住雪白腕子没让动,反而指了指窗牖。
她真让人给转移注意力了,回头去看,透过纱窗,只见深深庭院的一棵高大梧桐树。莫名与除夕夜,她在德阳殿窗边所望见的重合在一起。
不知不觉中,魏召南也坐到榻上,自然而然从后揽着她,把软软的人儿拉进怀中,在耳边道:“你只觉得自己胸口跳动难受,听听我这儿有没有?我心里是有你的。”
这蟠龙火烛明亮,又在窗边,外头的人一眼就能瞧见里面。喻姝嫌羞躁,本还挣扎了两下,听见他的话倒是认真去听了——果真,一下一下跳动,热烫而猛烈。
也不知是不是人高大,心也跳得快些。
她不过十七,初尝情意,不由听得脸红,仍要推开他。魏召南哪就真如她心意了,越瞧越是喜欢,捻她圆润耳垂上的白玉坠子,复而食中两指指腹摩挲她饱满的唇瓣,蹭了些口脂在手上。
即便那晚跟他好好说开,他好像也能接受,可饮酒窃香似乎成了一种习惯,他贪念烈酒的醇厚混杂她口中春液的滋味。但喻姝却吃不惯此等烈酒,每每只酌一口便觉得喉咙闭塞。
今日他换了新的酒喂她。
喻姝起先不肯,他说不烈,把酒囊递到唇边硬要她尝尝。喻姝拼命摇头,柔软的身子在怀中扭来扭去,偏还挣脱不得。被磨得不耐了,她只好硬着头皮说:“既然是尝,那就只吃一口。”
他笑笑说好。
喻姝微仰头,两手握着酒囊倾倒。酒液入口,醇香弥散,果真没有之前的烈。但她素来不喜饮酒,不喜迷迷晕晕的酒味儿,只一口便不吃了。他的手指擦过她唇边的余酒时,喻姝恰巧看见指腹一抹秾丽的口脂。
她登时觉得耳根烧极了,伸手摸了摸,果真极烫,便想从案榻下去,拿浸了冷水的布擦拭,消消热气。
魏召南早看穿意图,箍着她腰身的手臂丝毫不动,反而一个劲儿盯着圆软的耳垂看。
那耳垂子原是白嫩的,只吃过一口酒便烧得红透,被垂吊的白玉耳坠一衬,像极小一颗红熟的桃子。他的眸光一寸寸沉下,最终却是忍不住地含上了。
似舔舐又似轻咬,连右耳质地温润的坠子一并含入。她捱在他怀中,身子轻轻一颤,仿若受惊的鸟雀。
这回胸口还要更加难受,她有一瞬怅然若失,学他试探的模样,颤巍巍伸手按住了胸口——果真极为猛烈的跳动......可她并不希望是这样的。
她的眸光很是清浅,此刻还含了水光,失神地望向窗外。
明月高墙,梧桐成影,枯桠寥叶遮去了半片乌云天——正如纷飞雪夜的除夕所见。
......
魏召南说她是娇娇人儿,她确实也是,因为这一夜她在软帐内掉了好多泪。
他笑说她的眼泪是不要钱的珠子,偏喻姝憋红了脸也驳不出来。
他攥着她的腰,凝神听她哭。边听,却不知收敛力道,执念深重,好像非得跟她融成一体。待她实在撑不住了,哭得断断续续,上气不接下气,他才肯把人儿抱在怀里,缓缓顺她的背。
*
这厢说到喻成邺。
自从琬娘处回来,便盘算着纳进家门的事。
如今他也十七,老大不小。之前林如蔲为了让他用心读书,先是把他房里的貌美丫鬟都赶走,换了一批年岁稍大,又老实操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