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需要什么,你都能找来吗?从哪儿进货?”齐小溪又问。
李杰坐下来时还在想着如何调整自己的语言策略,他能扛到现在,自信心已经爆棚,再多人审他也不怕。
也正是因为这种轻敌的心态,他都没感觉到那张椅子有什么异样。
他得意洋洋地说:“差不多吧,古董不好找,不过一些珍惜生物还是很容易找到的,比如穿山甲虎鞭鹿鞭这种大补的东西。”
齐小溪问:“隼呢?这几年是不是不好找了?”
李杰叹口气:“也不是不好找,这几年南亚那边有养殖基地,品相不好的,就算抓到也不好卖。再说野生的可不好训,一个不好能把训隼师抓破相。”
陶东没想到如此顺利就提到了正题,他忍不住问:“那前几年呢?隼是不是很贵?”
李杰此时就像是喝醉了酒,在烧烤摊上吹牛逼的混混,他笑容更加嘚瑟,像是回忆起以前的好日子。
“没错,前几年只要抓一只就能得三十万,不过必须保证活着,如果上家没那么贪的话,五十万都有可能,这可是暴力行业,那些中东王爷们不差钱,就喜欢有野性的。”
齐小溪想起邢父的死,问他:“邢二铜是不是跟你一起抓过隼?”
“邢二铜是谁?”李杰疑惑地皱眉,看他表情似乎是真不认识。
齐小溪愣住:“刘大全你总认识吧,他是刘大全带出来的,大家叫他老邢。”
“哦,我想起来了!原来你说他啊,哈哈哈哈,他哪配跟我们一起抓隼啊,他就是个胆小鬼!”
齐小溪问:“当初是怎么回事?工地上那些隼是谁抓来的?”
“你怎么知道?”李杰此时反应更迟钝了,像是宿醉刚醒一样,他偏着头说:“当时只有三个人知道,后来老邢也知道了,他就死了,哈哈,死人的嘴最严实!”
老肖激动得手都快不会打字了,不会吧,不会吧,这么简单就问出来了?
在窗口偷听的钱队长也傻了,这是刑讯专家还是测谎专家?哪有一点技巧啊?直愣愣就问,可这嫌疑人怎么还有问有答的?
这他妈的是魔法师吧!
此时李杰已经不用人问了,他像是想起了自己的光辉事迹:“那年我跟张哥跑去西北抓了十五只隼!还是游隼,最厉害的那种!你们不知道隼这种东西很难找,而且它们不凑堆,都是独居动物,可那次不知道为什么那十几只凑在一起了,我们用了电网全都给网回来了。结果路上就死了好几只。当时跟上家说好了在海市西港口交易,我们就先拿到了工地上,结果又死了一只,只剩下九只。”
“你们上线是谁?他经常收货吗?”陶东问。
“上线叫聋哥,他耳朵有毛病,不过心狠手辣。当时跟他说好的是十只,我们就估算着中间的耗损,结果死的只剩下九只了,聋哥还不来,那天我出去联系他,那些隼不小心被老邢发现了。”
李杰叹口气:“是他自己找死,还有他那个考上大学的女儿,也是找死,看见就当没看见吧,说什么保护动物!动物再金贵能比得过人?老子捉几只怎么了?犯王法吗?”
齐小溪知道跟这种人说法律是没用的,只能问真相:“把来龙去脉说清楚,到底怎么回事?”
“就是老邢他闺女发现了那些鸟,说要放生还要报警,张哥就吓唬老邢,还给了他一千块钱堵嘴。结果他不肯,后来又给了他三千,他又说怕他出事会连累他女儿,反正啰里吧嗦的。”
李杰越说越兴奋:“我说他女儿真是又嫩又漂亮,张哥还问老邢,他女儿是不是处儿,老邢就恼了,拿起块砖头就要砸张哥,那我能干吗?就过去拉架,张哥就抢了砖头砸老邢,当时就开了瓢,血流了一地!”
陶东叹口气:“你确定是张大全杀了邢二铜?你没有动手吗?”
“我就是拉个偏架,再说当时人没死,不过我们不可能放他回去啊,都打成这样了,他家人肯定会报警。我们当时在施工,就想着扔里边算了,房子一盖起来,这事不就神不知鬼不觉了吗?”
齐小溪越听越气,这人语气也太轻松了,在他眼里不只鸟不是生命,人也不是!他们像扔垃圾一样把邢父扔进地基里,在上边盖上了房子。
她忍住气又问:“老邢第一次拿那一千块钱时,你们是怎么说的?”
“他劝我和张哥把鸟放生,说我们造孽,还说只要我们放生,他绝对不会报警。简直笑死人,我们好不容易抓来的,怎么可能听他的?张哥给他一千块钱,说我们只是帮人放一放,很快就有人来取,而且这些鸟会被放到动物园,让他放心。老邢不肯要钱,张哥硬塞给他,说这是给他女儿当学费的,算是份子钱。”
齐小溪又问:“那第二次呢?老邢再来找你们,怎么就成了同伙?”
李杰笑得直拍大腿:“那可是个老实人啊!他说这钱收得不踏实不能要,又说他女儿说那些鸟都快死了,说我们卖不了钱,还不如把鸟都放了。当时又死了一只鸟,我跟张哥正烦呢,他还在那儿说都快死了,张哥就叫他帮着去喂喂,结果那破鸟总啄我们,却不啄他,他还真喂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