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过了一个小时，万家海和大老板有说有笑相继出来了。
等送走大老板走后，万家海回到座位上，象征性咳了两声，示意公司里的两个员工看向他。
两人动作齐整地抬头看向他。
万家海笑了笑，很快大声说：“下周一和周二海城两日游，兴奋吗？”
杨雨欣鼓掌：“哇！”
莫茜听到下周一时心感不妙，周一和周二就是他们的休息日，于是她泼了个冷水：“当日去，明日返的那种？”
万家海：“这都不是重点。”
杨雨欣对旅游抱有极大的兴趣：“玩什么啊？”
万家海：“我这就发给你们游玩路线。”
一页文档很快发到三人工作群里。
莫茜打开了粗略地看：第一天下午听音乐节，晚上逛夜市，第二天海边看日出，下午折返，整个过程包吃包住。
杨雨欣见到路线图时，高昂的情绪逐渐低落了下来，她难得埋怨道：“万家海，这里面有需要门票的吗？不会连音乐节的门票都是承办送的吧。”
万家海没想到就这么被她猜中了，不过他说：“音乐节里有岑古那个歌手的演出，他平时的演唱会门票都比景点票贵得多，知不知道？”
杨雨欣嗤一声：“不知道，平时工作太忙，没时间听歌。”
万家海叹口气，他哎呀一声说：“我说你怎么也学莫茜那样总爱挑刺了呢，你作为公司的设计师，就应该多听艺术家的作品，陶冶情操，提高设计水平！”
说到这，万家海无意扫向莫茜。
莫茜低垂眉眼，毫无所动。
也是这时，万家海才意识到她过于沉默了，这可完全不像她了啊。
他动了动嘴，问了一句：“莫茜，你有什么问题吗？”
莫茜抬头，看向万家海说：“可不可以不去？”
万家海想都没想，下意识与她对着干：“不可以！”
莫茜沉默，没有接话，脸上闪过一丝不耐烦。
万家海愈发摸不透莫茜，干脆清了清喉咙说：“对于这次旅游，没有问题就这样吧。”
“我问下，可以带家属吗？”杨雨欣眨眨眼，低声问道。
她的沮丧来得快，去得也快，短短时间里已经说服接受了这次旅游安排。
事实是，她刚刚上网好奇查了下岑古是什么级别的歌手，然后发现他居然长得还不错，清秀中带着不羁狂妄，她这个人是听不懂摇滚什么，这次就权当去玩吧。
“可以。”万家海强调：“但费用自理哈。”
说完之后，他再次看向莫茜，莫茜已经背靠在电脑椅上，眼睛视线在自己电脑屏幕上，眉目中的不耐烦更甚。
直到下班，莫茜依然没有多话，她准时踩点下班，这次万家海难得没有说她。
莫茜选择了走路回去，埋首走了很久很久，路上行人不多，她也算乐得清静，回到家用了一个小时，双脚酸麻，最里层的长袖甚至已有薄汗。
她脱了外套，准备洗澡。
冲澡间不大，一个人站在里面就感觉有些逼仄，热气的水流从上方斜斜打下来，打湿了她的头发和身体。
只一会，水汽氤氲，小小的四方空间很快便朦胧不清，久远的记忆却霎时清晰了起来。
那是什么时候了，好像是大三吧。
她在一家文化传播有限公司里担任实习生，公司经常承办一些小型的音乐节之类的，一来二去，她闲的时候便白听别人演唱。
又是一个喧闹的小型演唱现场，她莫名被台上的一首低缓的歌给吸引了，她没什么音乐细胞，唱歌五音不分，听歌时也经常空耳。一首歌的时间结束，有几句歌词她听不清楚，正打算去网上搜歌词时，一个打扮潮流的男人走了过来。
红发之下，他有一双高傲的眼睛，这样的一个人，特意走近来和她套近乎：“我个人觉得这首歌一般，你听得这么动容不应该啊。”
后面一个字的声调缓缓向下，垂落的手有意无意地揪着那夹克磨了毛的边。
莫茜尴尬，手不动声色地熄灭屏幕，她哪懂什么音乐啊，当即在胸前摸了下自己的工作证说：“我是工作，没有在听，只是想起论文没交，问下同学截止日期。”
男人笑笑，道：“是吗？”
莫茜面不改色，反问：“难道不是吗。”
男人被她的从容弄得一愣，很快又笑了起来。
后来逐渐熟悉后，莫茜才知道他是位名不经传的摇滚歌手，叫岑古。
只不过是不得志的歌手，在她和他一起的时间里，他也从没有得志过。
如今，看样子是有些得志了。
在浴室待久了，莫茜感觉有些缺氧，她抹了一把脸的水，关花洒出去。
洗完澡吹好头发，正准备洗衣服时，余光瞧到昨日搬来的洗衣机，她想了想，连忙拆开纸箱包装，看起说明书来。
重复看了几遍，看不进脑子里去，又放弃自己装洗衣机的法子。
她回到卧室，直接打了电话给覃卓朴。
覃卓朴这次没有挂她电话，铃声响了几次就毫不犹豫接了。
“喂。”覃卓朴在电话淡淡道：“什么事？”
懒洋洋又低沉的声音在此时对于莫茜来说别有一种魅力。
她静了会才开门见山说：“下周一和周二，腾出时间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