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响力气敌不过,大声喊救命。
男人置若罔闻,她抓破了他的手,试图谈判:”我可以把钱都给你。”
男人是附近的流浪汉,喝了酒,一双金鱼眼已经涨得通红,他处在极度兴奋状态里,拽着秦响往对面的天桥去。
秦响闻到了很浓重的酒味。
元宵节的郊外根本没有路人,她被男人按在天桥下面的一张硬纸皮上,她再次大声呼救,男人用一只手捂住她的嘴,另一只手去扯她的衣服。
她情绪突然失控,大叫时摸到了一块石头,脑子里什么想法都没有,她本能地捡起石头,本能地扬起手,石头砸下去的前一秒,她听见了很急促的脚步声。
”你他妈,去死!”
很暴怒的一声。
酒意上头的男人倏地回头,被拽住了衣领。
秦响手垂下,石头掉在地上,天桥下没有灯,光在远处,很暗,她红着眼叫了一句:”陈野渡。”
陈野渡抡起棒球棍,狠狠砸向男人的头,男人倒在地上,失声痛叫。
他没有停,实木的棍子一下一下砸在男人肩上、背上、脚上,他猩红了眼,是要杀人的模样。谷
秦响爬起来,去拉他:”陈野渡。”
他甩开她的手,用棍子砸,用脚踹。
男人已经不叫了。
”不要再打了。”
秦响大声喊了一句:”陈野渡!”.c0m
所有动作突然停下,他转过头来。
远处一束照过来,秦响看清了他的眼睛,不,他不是陈野渡。
”自横……”
咣。
棒球棍掉在了地上。
周自横盯着她,眼里还有没有褪掉的猩红:”你为什么不来监狱看我?”
秦响完全傻住了。
他把手握成了拳头,手背上青筋下面的血液在翻涌,叫嚣着把这个狠心的女人扯碎。
”秦响,我一直在等你。”
被风吹得青紫的唇刚刚被秦响咬破了,血结成了痂,她听见自己的声音在颤抖:”你等了多久?”
”十二年。”
他杀了人,坐了十二年牢。
这十二年来,秦响一次都没来监狱看过他,他从期盼、到怨恨、到求天求地。
秦响快要把他弄疯了。
”你为什么不来看我?”
因为是她去坐牢了。
她不知道怎么说,也不敢说,只会低下头,红眼哽咽:”对不起。”
周自横讨厌听到对不起,他捡起棒球棍,又去打那个男人。
秦响急得热了眼眶:”不能打了,再打他会死。”
”那就让他死,他该死。”
周自横有轻微的反社会倾向,他在监狱立过功,减了刑,但因为打人,又加了刑。
他是个极其暴力的人。
秦响用力抱住他的手,拼命摇头:”自横,不要打了。”
周自横想弄死这个欺负秦响的男人,他不怕坐牢,但是他怕秦响不来看他。
而且,她哭了。
他烦死她哭了,擦了擦手,然后去抹她脸上的泪,凶巴巴地说:”别哭了。”
他骂:”哭得真丑。”
秦响立马把棒球棍抢过去,擦掉上面的指纹,然后自己拿在手里,看了看四周,没有监控。
棍子是木头的,地上的男人应该死不了。
她拉着周自横往外面走:”你住哪里?”
周自横看了看被她拉着的手,恨恨地抽回来:”我没有住的地方,我今天刚出狱。”
第197章 夜会六次主副人格切换
帝都大陈家有个不为人知的秘密,陈家唯一的孙辈继承人是个病人,他有两个人格,一个随父姓,叫陈野渡,一个随母姓,叫周自横,他们不知道还有彼此,他们的名字都来源于一句诗:野渡无人舟自横。
在陈野渡眼里,父亲是个慈善家。在周自横眼里,父亲是个伪慈善家。
听说,陈知礼的原配夫人原本怀的就是双生子,在他们没有出生之前就取好了名字,一个叫野渡,一个叫自横,但生产那天,陈知礼对妻子动了手,双生子只保住了一个,取名野渡。
周自横是陈野渡十四岁那年独立出来的人格。
秦响来陈家的第一天,佣人就叮嘱过她,不可以去三楼。她点头,从不问为什么。虽然她是作为陈知礼的养女住进来的,但她对陈家并没有归属感,她是陈家的外客,她对这个家没有好奇心和探究欲。
直到两个月后的一天。
夜深人静时,楼上突然有声响。细听,像是有人在敲瓷砖,一下一下地敲,没有节奏地敲,
像是某种求救的暗号。
陈知惠定居国外,不常在陈家,在这个家里,秦响唯一还能说的上话的,除了做饭的凌姨,就只有陈野渡。
凌姨说小少爷生病修养去了,不在家里。秦响没有问小少爷生的是什么病,她并不好奇,听说小少爷经常生病,还会间歇性失忆。
第二天晚上,同一时间,零点三十二分,楼上又响了。
第三天晚上,同一时间,零点三十二分,楼上再次传来响声。
秦响听力太好了,在陈家又睡不惯,很浅眠,被吵醒之后,就再也睡不着,她听着楼上的声音翻来覆去。犹豫很久,她悄悄起床,看见凌姨从厨房出来,端着一碗粥上了三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