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点事要办,顺道过来了。”
他来取手表。
钟三嗦了口粉,从抽屉里摸到一把钥匙,打开最下面抽屉的锁,把屉子里的手表拿出来,放在玻璃柜上。
是块好表,但也确实戴旧了,表带上磨损很明显。
“这手表有些年头了吧?”
“嗯。”景召把手腕上的那块新表取下来,换上刚修好的这块。
钟三是修手表,一眼就能看出被他换下来的那块是什么货:“这都有新的了,怎么还戴旧的?”
新的这块,绝对值一套房。
钟三之所以认得景召,是因为他来修过好几次手表,每次都是那同一块,上一次是表镜碎了,不知道是被什么东西撞的,碎得很厉害,表盘上还有血。
照理说,这旧手表也可以报废了,手表的主人看着就不是缺钱的,偏偏他一次一次拿来修。
“戴习惯了。”景召摸了摸表带上的纹路,“换了不顺手。”
他结了账,从玻璃柜上拿了个袋子,把那块值一套房的新手表装到那个看着就不牢固的袋子里,然后戴着那块旧手表出了钟表店。
钟三看不懂他,居然还有男人不喜欢新手表。
真是个奇怪的人。
第20章 亲上了
吃晚饭的时候,陆常安女士看到景召戴的手表了。
饭后,她神秘兮兮地把景河东拉到一边。
“咱们召宝又把那个旧手表戴上了。”
景河东是个大老粗,看不出古怪:“戴旧表怎么了?”
陆女士戳戳他硬邦邦的胳膊:“你个榆木脑袋!光我给召宝买的手表就有一抽屉,也没见他戴过几回,反而是那块旧表,他修了又修,当宝贝似的。”
景河东没觉得有什么不对:“可能咱家召宝恋旧。”
“以前的事他都不记得,恋哪门子的旧。”
景召是陆女士“捡”来的,在七年前,当时他受了重伤,昏迷了好几天,醒来后也不记得自己是怎么受的伤。
陆女士就撒了点谎,白白得了个儿子。
他身上只有两样能证明身份的东西,一个纹身,还有一块手表。
陆女士猜想:“会不会是因为他想找亲生父母,所以一直留着那块表?”
景河东附议:“有可能。”
“可不能让他找到。”
陆女士惆怅无比啊。
惆怅完,她抱起景倩倩,去楼下遛猫。
小区里有一块很大的空地,跳舞运动的人不少,遛猫遛狗遛弯遛孙子的也不少。陆女士抱着景倩倩,跟牌友们聊家常。
景倩倩偶尔喵呜一声,眼皮懒懒地耷拉着,对这花花世界不屑一顾。
陆女士正和秀荷聊到红珍家的小叔子出柜的事,就看见商领领开着电动车回来了。
陆女士立马撇下秀荷:“领领。”
商领领先把车停在一边,过来打招呼:“晚上好。”
高贵的景倩倩抬起眼皮瞧了一眼。
“你这是才回来?”
商领领的马尾辫松垮垮的,劳累了一天的样子:“嗯,今天馆里有点忙。”
“晚饭呢,吃了吗?”
“还没有,我等会儿叫外卖吃。”
她白天修复了两具遗体,现在没什么胃口。
热心市民陆女士:“外卖多不健康,你先上去歇着,我让老景给你弄点吃的。”
“我吃外卖就可以。”小姑娘很懂事地婉拒了,“不麻烦你们了。”
给未来儿媳妇做顿饭怎么会麻烦呢?
陆女士摆手:“不麻烦,很快的。”她随即就给景河东打电话,“老景,干嘛呢。”
景河东说在看新闻联播。
“别看了,你给领领弄点吃的。”
景河东关掉电视:“你问问她想吃什么?”
陆女士转头便问商领领:“想吃什么?”
商领领不好再拒绝了,就回话说:“都可以的,有什么煮什么。”
好会体贴人。
陆女士对小姑娘的好感度又蹭蹭涨了一波,现在这种不挑食、好养活的女孩子不多了。
好养活?
那是陆女士没有见过商小魔头切牛排的样子。
牛排煎老了一点点,小魔头也不发火,把厨师叫过来,当着他的面切,慢条斯理地切,一块牛排硬是切出了分尸的既视感。
厨师都要崩溃了。
扯远了。
景河东给商领领做了一碗海鲜面,她嘴甜,把面夸得天上有地下无,景河东乐得又给她蒸了一碗配了独家秘方的蒸蛋。
饭后,商领领要去洗碗。
陆女士大手一挥:“洗什么碗,女孩子的手哪能碰洗洁精。”
景河东都不用叫,自觉地去收了碗。
陆女士洗了两盘水果,拉着商领领一起追剧,最近有个仙侠剧大火,讲的是一条红鲤鱼统领神妖魔三界的故事,是个大女主剧。
进广告的时候,陆女士问商领领:“演鲤鱼那个演员叫什么明来着?”
“明悦兮。”
“对对对,就是这个名字。”陆女士酸溜溜地说,“我家召宝给她拍过照,当时还上了热搜来着。”召宝都没给她拍过呢。
商领领不说话了,很失落的样子。
陆女士早看出来了她的小女儿心思,赶紧安慰:“你别信营销号写的那些,召宝才不喜欢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