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何?”
明棠气喘吁吁,却仍旧要坚持问他。
他于巷道迷踪之中驻足扣门,一探究竟,却在她紧紧贴在自己胸膛的耳边轻笑:“这里……这里……还有这里,哪一处不是我的——你,只应当在我身边。”
那一瞬,火更是燎原而起。
心随意动,意随情动,她早已经有些难耐。
若是往常,明棠知羞,自然不肯反应;
而到了今夜,像是在坠落深渊前的最后一点空悬,明棠只想顺应一切,不留遗憾。
她一把握住了谢不倾的大掌,引着他而走。
谢不倾却反手扣住她娇小的手,以另外一只手抚弄着她的小腿,压在自己的腰侧。
情如潮,欲如火。
谢不倾也已有察觉。
她比从前任何一回都要坦诚,并未掩藏自己心中的一分一毫,只顺应着一切,要同他缠绵沉沦。
“莫急。”
“太急,总是要伤人。”
谢不倾的语气,分明还是那样不疾不徐。
可明棠却显然瞧见,他额头滑落的那一大滴汗珠。
谁急,倒也不一定。
明棠一双猫瞳如媚,手被谢不倾制住,竟仰头去吻谢不倾心口方才被她咬出来的那一圈血痕。
她的气力不过那么点儿,咬出来的一圈儿牙印也不深,不过只是一点儿细细的血丝溢出,而她柔软湿润的唇舌就在心口处蜻蜓点水似的掠过,而隐在贝齿后的软舌,又时不时勾弄下他胸膛的血丝,卷入口中。
红润润的唇上一点儿血丝,倒如同点染的口脂一般。
水光靡靡,而明棠便迎着谢不倾越来越热的视线,轻轻舔去唇上的血丝。
“谢不倾,你再是如此柳下惠,算上彼时宫中那几回,便是第三回了。到底是行,还是不行?”
明棠在挑衅他。
就像是当年两人在城门口初遇之时。
明棠被他吓得咬得嘴唇出了血,而他却用长指一揉,将那点儿血丝勾进他的口中。
今时今日,却成了这小狐狸以九尾都勾着他,吃着他的指他的血,要将他拉入极乐地狱。
明棠的腿缠在了他的腿上,轻轻踩着他的脚背,仰着眼儿看他。
谢不倾在暗中可视物,只看她如同满身绯色的妖魅,这一刻,几乎要将他的魂魄都吸入她的眼中。
便是地狱又如何?
若有明棠,便是极乐。
谢不倾轻笑一声,再不压着自己胸膛之中的粗喘。
“回回也不见你讨得什么好处去,小废物。”
医嘱犹在耳边,但谢不倾却多了去了的别的法子给她快慰。
明棠要的厉害,他却不肯轻易给,给得慢吞,半晌不得一点爽快。
她总是不如谢不倾克制隐忍,再是耐着满腔的迫不及待,却仍旧从她抓着谢不倾汗湿的衣襟的手,那越来越紧的指节上可见一斑。
“谢……谢不倾,你!”明棠怒瞪于他。
谢不倾亦是满目的晦暗,而他却只是这般看着明棠,挑眉轻笑:“我又如何了?”
明棠气结:“你分明——分明知道!”
谢老贼的面皮却向来极厚。
他不温不火的,在这一夜分明比从前汹涌不知多少的情潮之中格外游刃有余,将明棠好似那搓圆揉扁的糍粑,被他架在火上烤,半点儿也不曾给一个痛快。
她的身子早已经记得谢不倾翻手云覆手雨的滋味,回回蚀骨欢愉;
而如今这般七上八下,几乎将她浑身的痒都勾了出来,叫嚣着不痛快。
谢不倾只道:“我不知道。棠棠儿总是藏着那样多的事情,今日不告诉我这个,明日不告诉我那个,我哪一件都不知道,又怎么会知道这一件?”
明棠气的要踢他,他却忽然大发慈悲了几下,解了馋。
明棠一下子抓紧了他的衣襟,可将将摸到极乐的门廓,却又被慢下来的步调勾得愈发急躁。
谢不倾看出她越来越红的面颊,轻声逗她:“怎么了,这样的事情,倒也生气?”
明棠几乎要气的冷笑:“是不应当生气,谢大督主光风霁月,自然不知道。”
她今夜情绪大起大落,这会子也有了脾气同他闹一闹,竟当真敢去推开他,要躲开他的动作:“你不成,便是我自己也成。”
谢不倾的凤眸闻言便眯了起来。
如今这小狐狸崽子,当真是越来越胆大包天了。
她也敢说?
谢不倾便当真抽了手袖手旁观着,好整以暇地看着她:“那自然是明世子请。”
明棠有些发躁,却不知该如何。
但知晓谢不倾只等着她去求他,纵使她是半点不会,却也牙一咬心一横——人固然是有不会之事,但比起求那谢狗,求人不如求己!
总归她今夜面子里子皆不要了,就是不想这谢狗子占上风。
她便当真要自己伸手。
谢不倾见她咬着牙能做到这等份上,着实是没了脾气。
她没轻没重的,今儿夜里也不知道憋着哪儿来的气。
要是真纵着她,她怕是要造反,伤了自己也不知晓。
谢大督主几辈子不曾服过软,说出口的话也从不食言——而如今,他方才才这般施施然地同明棠说她请自便,这会子便瞬间吞回自己口中,实在有些气急败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