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把林奈放坐回岸上，可腰间的手没有松开。
因为刚刚的大动作，他们周身还涌着小波，一排一排将月光打碎，静静荡开。
咸湿而宁静的海风，林奈坐在岸上，拉尔夫站在池中，时间缓缓流过，呼吸暧昧。
“真的不可以。”林奈缩回还浸在水里的腿，月色下白得发光，像美人鱼的鳍。
她站起身，就要逃：“你可以自己再练练，我觉得你已经掌握得很好了。”
林奈想到他们的每一次接吻，呼吸也很绵长：“肺活量也大。”
她一慌，话就很多。
拉尔夫明亮的目光染上笑意，也从泳池起身，来到她身边，牵起她的手。
此刻他们的体格差最为明显，拉尔夫好似有两个她那么宽，将月色全部挡住。
林奈的脚踝细瘦，乱碎得上前走一步，来到月光下。
“你都牵了一天了，不累吗？”她嘀咕。
“算了，看在你第一天恋爱的份上。”
看在我也是第一天恋爱的份上，林奈不着边际地想。很多恩爱的情侣，最后老了看对方比狗都嫌。
或许一个月后，不，一周后他们就散了呢。
这谁说得定。
“奈。”夜里，洁白柔软的被子里，拉尔夫抱着林奈，月光透过白纱，“我睡不着。”
他们在飞机上才睡了一觉，按理来说，现在对于他们才刚过中午。
“我睡得着。”林奈转身，面对面对向他，细白的手捂住他的嘴巴，“闭眼，睡觉。”
她小小地打了个哈欠。
她其实是一个很难入睡的人，最近的事情杂乱，按理来说她应该更难入眠。
可莫名的，在他怀里，闻着熟悉的气味，她总觉得困。
她的呼吸变匀，拉尔夫浅浅在她眉心落下一吻，跟着她的呼吸入眠。
——
第二天，天很清澈，几丝白绸飘在天空。
林奈像是把多年的觉一次补齐了，精神状态特别好。
早饭后，他们就去了沙滩。
查理刚检查完游艇，抬头见到远处的林奈，热情地挥手招呼。
林奈也笑着挥手，加快了步伐。
查理是吉普赛人，酒红色的头发，棕黄的眼睛，笑起来像南欧的阳光，永远热情。
“这是你男朋友？”
“对。”
“那我没有机会了。”
林奈失笑：“这句话我一定要录给凯撒听。”
“我和凯撒分了。”
“分了？？？”
查理耸肩：“别提那个讨厌鬼，我们快出海吧。”
他们走上快艇，拉尔夫在她的耳边小声地问：“gay？”
林奈轻轻摇头：“是Bi（双性恋）”
“喂，小声地议论别人的性向很不好哦。”查理收起锚，高声道，“况且我也不是bi，我是流动性性向。”
他将锚打结紧紧地固定在船板上：“如果可以，我愿和海里的一朵浪花恋爱。”
整理好一切，查理回头，视线像激光，上下扫过拉尔夫的身材，“放心好了，你不是我的type（类型）。”
“噗”林奈幸灾乐祸。
查理的注意力转移，落在他们从见面就握在一起的手，啧了一声：“你别笑，你是我的type。”
“别开我玩笑了。”林奈晃手求饶。
查理笑滋滋地走向主控，船板上就剩下林奈和拉尔夫两人。
林奈介绍道：“查理是皮艇竞标赛的冠军，以前是帆船运动员，对大海很熟悉，跟着他一定能找到鲸鱼。”
她看着碧透的蓝绿色海面，清晨的阳光洒在上面，泛起粼粼波光。
“今天的风也很小，等会儿开远了，我带你自由潜。”她回头，微微的海风吹过耳边的碎发，打在他脸上。
拉尔夫点头。
白色光洁的小艇发动，刺开一层雪白的浪花，向两边扩散，又变成碧透滚滚的尾巴，渐渐愈合。
小艇开了一会儿，清晨只有偶尔几只害羞的白色喙吻海豚在海面跳跃了下，又潜入水中。
他们离沙滩越来越远，直到看不到海岸线，前后左右都是一片澄澈的碧蓝，仿佛置身于大海中央。
“就在这吧。”林奈敲了敲主控室的门，在门外比了个手势。
查理会意，将船停下。
“要做个浮标吗？”他问。
林奈给自己套好脚蹼，又检查了下拉尔夫的目镜。
“不用。”她笑道，“我们一会儿就上来。”
“他是第一次自由潜，我带带他。”
“第一次就追鲸？”
要知道鲸鱼的体型巨大，周身有自己的摆动造成的杂乱水流，易形成旋涡，对新手十分不友好。
“嗯。”林奈点了点拉尔夫的脸颊，“如果他学得不好，就让他在岸上看着我和鲸鱼共舞吧。”
“哈哈哈哈哈哈”
查理的笑声很刺耳，拉尔夫蹙眉，并不喜欢。
但看在他是林奈朋友的面子上，他选择忍耐。
林奈喜欢潜水，那下次就带她去新西兰好了。
他在那里有城堡，有优美的潜水环境，最重要的，那里还有不聒噪的船长和安静地侍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