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界阅历和商场磨砺出来的人精,他要是诚心想让人舒坦,言行举止不留一丝痕迹,熨帖得如春风拂面,半点疙瘩也能被抚平。
时间不早。
周聿白没久待,起身告辞要走他在外订了酒店。
钟意在爸妈殷切的目光中送他出门。
两人下了楼。
周聿白的目光在她身上绕来绕去。
钟意知道他在想什么,柳眉蹙起,跺跺脚“让我想想。”
“不用急。”他语气大度得很,听起来却不对劲,“我没别的心思,汀溪以后也算我的半个家,顺路过来看看爸妈,陪他们聊聊天。”
钟意胸口“咯登”一下,脚下趔趄。
周聿白揽住她的腰肢。
从“不知名的小城市”到“他的半个家”。
从“钟家人”变成“爸妈”。
他的甜言蜜语越来越多。
她心跳快了半拍,揉了揉脸“你订的酒店在哪”
“小区门口的快捷酒店。”
“这种酒店你能睡着吗”
“不能。”
“为什么不定个好点的酒店”
“离得太远。”
路灯昏暗,树枝掩映着洒下微淡的光线。
他温声道“上次来汀溪忘了这事,回头让李总助打听打听,附近的左右邻居有没有打算卖房的,我给自己准备一套。”
钟意揪住了他的衣襟“周聿白。”
“嗯。”
她踮脚吻他“下次再来,住我的房间吧。”
她找个机会跟爸妈说。
周聿白劫住她的吻,捧着她的脸颊“多亲一会。”
钟意推他“回北城再说。”
“看在我连续几天出差,今晚孤枕难眠的份上。”他叹气,“我宁愿在你窗户下站一个晚上。”
这个时间点,小区外面没什么人。
两人站在枝叶掩映的树下接吻。
钟意瘫软在他怀里。
他的吻越来越低,她的腰肢越折越软,舌尖扫荡她的牙关上颚,唇舌被吮得发麻,被吞噬掠夺。
沉醉到好似融化一样。
一个吻持续五分钟的吻可以有度日如年的漫长感。
一小时的接吻时间也可以如五分钟一般飞逝。
“咳咳咳”
身后突然响起一串重重的咳嗽。
搭在她肩膀的修长手指倏然僵硬。
钟意面色绯红地扭头
看见自家老爸那张震惊又发青的脸。
钟爸钟妈还等着钟意回去问她话呢。
女儿迟迟不归,钟爸爸下来一看没多远就看见周聿白跟钟意站在树下。
“你俩就,就这”
“爸。”钟意红着脸从周聿白怀里跳出来。
周聿白抿了抿薄唇,也跟着喊了一声“爸。”
好家伙。
这称呼切换得真快。
钟意和周聿白两人又被喊到家里去了。
这下也没什么好遮掩的,钟意捏着衣袖坦白“他其实是我男朋友。”
周聿白站在她身边,从善如流地喊了声“爸,妈。”
钟爸钟妈面面相觑。
说打击也不能算打击,毕竟白天周聿白铺垫得很妙,聊的都是家长里短的事儿,气氛也烘托得到位。
就是这么位金光闪闪又身份复杂的年轻才俊,跟自家女儿可不是单纯的朋友关系。
“我和意意认识了好多年,在一起也有不短的时间之前因为我的原因,我和意意分手,后来她从英国念书回来,我又重新追求意意。”
周聿白这声爸妈喊得诚恳,“我这次和意意复合,是奔着结婚去的,绝非逢场作戏,这次来探望二老也是心里把您俩当至亲来对待,我家里人也盼着能见您俩一面。”
这天晚上钟意接受了父母的严刑逼问。
要说当女婿这回事。
跟丁骞那混小子比起来,周聿白自然是处处优胜。
只是说齐大非偶,高处不胜寒,跟这样高不可攀的人家扯上关系,女儿以前就受过委屈,以后会不会再受委屈
真受了委屈,谁去给她撑腰
这么一想,还不是跟丁骞一样头疼。
两个都让人头疼就没有个实打实顺心如意的。
钟爸爸钟妈妈愁得一夜没阖眼。
周聿白万万没想到。
因为受丁骞的影响,未来的岳父岳母对他的态度急转直下。
客气疏离地把他和钟意劝回了北城。
钟意不以为意地打开时尚杂志“爸爸妈妈让我慎重考虑,他们不能反对,也绝不支持。”
周聿白捏了捏皱起的眉心。
周聿白为此沉郁过几日。
但钟意显然没有太为此事失意她了解自己的现状,也明白自己的父母。
总需要时间来证明每个人的选择对错。
但事情显然朝着更好的方向前进。
钟意打算搬回了那套大平层。
那里其实是她的房子。
听她轻描淡写地说要搬回去,周聿白的眸光瞬间灼亮,那张英俊的脸猛然凑到了她面前。
这意味着两人完全回到了以前的某种生活。
“你每天在我家里进进出出,实在是太招摇了,邻居们都在窃窃私语。”钟意唇角翘起,解释道,“那边离我姐家近,我去找枝枝玩更方便。”
“家里格局可以再改改。”他略带慎重地抽出一支烟,拢着火机点燃,深深吸了口香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