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畜生!”
阮芸芸狠狠地捶着桌子。幸好阮晓萍机灵,跟着回来了,不然……
“好孩子,别怕!就在我们这安心住下来。”黄友梅搓着阮晓萍的细瘦的手说道。
“嗯……那万一奶奶找来了,怎么办?阮平星劳动改造回来后,又去赌,听说欠了外面很多钱。”阮晓萍还有些不安。
她说的阮平星就是大房的小儿子,之前因为偷东西,被阮芸芸大义灭亲,送进了监狱。
“她找不到这来!就算找到,她要有脸提这事,我不介意再大义灭亲一次。”阮芸芸气哼哼地道。
这李大花真不是人,挨个打孙女的主意。还有大房这一家子,也不是东西!
自己迟早要收拾他们!
看着气势汹汹的阮芸芸,阮晓萍崇拜地说:“姐,你太厉害了!”
她心中的榜样就是阮芸芸,不但自己走出了小山村,还带着三婶和星星、月月在城里立足了。
……
阮芸芸找出自己的衣服给阮晓萍,安顿她先洗澡歇下。
她自己和黄友梅继续按计划熬煮一桶红糖姜茶,一桶萝卜骨头汤。
下午,她们推着两桶新鲜出炉的茶汤出门了。
到达铁轨边后,阮芸芸靠近车窗,小声地叫卖起来,“卖红糖姜茶喽,甜丝丝、热乎乎的红糖姜茶,喝了不感冒!”
“还有新鲜熬的萝卜骨头汤,香喷喷,喝了暖一晚上。”
黄友梅也喊出了女儿叫的话。这汤加了有油荤有菜,她们决定卖4分钱一碗。
此时正是傍晚,车上的人大多吃自己带的馒头、炒米或干粮填肚子,吃起来又冷又硬。
突然听闻阮芸芸有热的茶汤,不少人顿时觉得自己手里的食物冷冰冰的,味同嚼蜡。
其中一个扎着马尾辫的女同志,立马掏钱买了一碗萝卜骨头汤。
汤一盛上来,骨头的味道飘满整节车厢,车里响起来吞咽口水的声音。
女同志把冷了的馒头撕碎,投到骨头汤里,双手捧起饭盒,放到鼻子底下,深深吸了一口气,满足地说:“唔……好香啊!”
站在女同志旁边的人舔着嘴唇道:“小姑娘,花钱别太大手大脚了。一碗汤4分钱,你也真舍得。要是在家自己煮,一分钱都不要。女同志还是要勤俭持家才好。”
“关你什么事?”那女同志大声怼道。
“我啃了两天冷馒头,喝碗汤怎么了?我就不能让自己舒服点?穷家富路,有些人几分钱都舍不得花,就别出来丢人现眼。”
说完,她还转头朝窗外,对着阮芸芸喊道:“同志,你们的骨头汤真不错,我再要一碗红糖姜茶试试。”
“好勒。你说得对,出门在外,还是不能太委屈自己。”阮芸芸扬起脸,眨眼道。
她的话一语双关,暗地里赞同那女同志回怼多管闲事的路人,引得女同志会心一笑。
阮芸芸手脚极麻利,转瞬就把红糖姜茶递上来了。
周围的人见一她连着要了两碗,原本有些舍不得,现在也心动了,陆续有几人掏钱要买茶汤。
“还别说,这三分钱花得真值!一口茶下去,我脚底板都暖了。”那原冷得直哆嗦的人高兴地道。
有的挨饿受冷的人一听,顿时不再犹豫,纷纷跟着买。
眨眼间,二十分钟过去,两桶茶汤一抢而光。
阮芸芸和母亲赶在天黑前回到家,关起门来数钱。
两桶卖完,她们一共收到7块3毛5分,除开成本能赚差不多6块钱,比早上还多出两块钱。如果一天卖三趟,应该能稳定赚15块以上。
“卖茶汤怎么比卖馒头赚的钱多?”黄友梅纳闷了,她还以为馒头价格高,赚得也多呢。
阮芸芸轻快地说:“卖茶汤成本低啊。”
她现在隐隐知道,为什么有人靠卖水当上首富了。
如今不过是小打小闹,两天的收入就顶得上工人一个月的工资了。要是她一天不间断地去卖茶汤,一天赚的钱绝对比一个月的工资后都多。
“芸芸,这茶汤这么赚钱,我们多卖点吧,早上去两躺,下午三躺。”黄友梅一想到赚钱,浑身是干劲。
阮芸芸倒没有被冲昏头脑,“妈,要是咱家的烟囱从早到晚都冒烟,那也太显眼了。”
第二天两人做足了准备,一天三趟的去卖茶汤,把瓜子花生也带上,这一天赚了17块5毛。
阮晓萍睡了一天一夜,终于缓过劲来,也要跟着她们去帮忙。阮芸芸让她背个竹篓去,专门卖瓜子花生。
她自己得空了就骑车在郊区转悠,有时遇着农民拿来卖的玉米红薯,她就全买下,煮熟了带去卖。
有时,一天的收入能到30块。
黄友梅笑得合不拢嘴,连过年都舍不得停下这买卖。
光年前这八九天,她们就赚了200多块。要是还在清河市,黄友梅想都不敢想!
直到大年初一才歇下,全家提了两斤猪肉和20个鸡蛋,还有两斤红糖和一些水果到钟家拜年。
这么厚的礼,钟家人喜不自禁,他们一开始帮阮芸芸,既是看在陆家的份上,也存了交好阮芸芸的心思。
毕竟阮芸芸可是考上了中大,全省最有名的大学,前途不可估量。
眼下,阮芸芸全家带着重礼上门,月月和星星齐声拜年,钟国祥高兴之余,主动揽下入学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