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与等在宫门口的太子赵焕道别后,再次跃上马背,脑中想着方才于大殿内闻到的一股奇怪药味,怎么那么熟悉?这时候他忽然感受到背后射来一道极危险的目光,不用想都知道是谁的。
言温松回头望去时,赵朔已经坐上马车走了。
他扫一眼自己身上的伤,想起赵朔说的话……
他知道他不是言二郎。
他还知道……
右乳下方三寸。
江瑜。
这两人究竟是什么关系。
只怕不是小夫人说的那样简单。
言温松脸色凝重,快速驾马往回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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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瑜正睡得迷迷瞪瞪,忽听见一道铁链的脆响,熟悉得她仿佛回到了芙蓉苑那晚,她下意识睁开瞳眸,急速喘着气,望向声响来源。
却看见一双修长白皙的手,用指腹慢悠悠摩挲着一节又一节的铁环。
竟是言温松。
江瑜愣了愣,在看见他阴恻恻的眉眼时,心里莫名咯噔一声。
这是发生什么事了?
她小心翼翼坐起身,磕磕巴巴问,说完看见他身上大大小小几处伤口,衣料上的血水已经干涸了,她犹豫着,又不放心地将屁.股挪了回来,试探喊了一声:“夫君。”
“夫人还这样叫过多少人?”言温松的声音凉凉的,直视她那双总是染着无辜的双眼,心里冷笑一声,她究竟还骗了他多少事情。
江瑜愕然的神情被言温松尽收眼底。
他又问了一遍,手里的链条一圈一圈慢慢绕着,发出哗啦哗啦的瘆人声音。
江瑜快速让自己冷静下来,而后在脑中思索言温松话语里的意思,一瞬间她想到了赵朔,再看言温松身上的伤势,似乎答案呼之欲出。
——赵朔同言温松说了他们在岭南的事情。
不对……
她在岭南时与赵朔一直以礼相待,虽然孙妙音想给他们定亲,但两人并未发生实质性的关系,更别说‘夫君’之类的狎昵称呼了。
赵朔为什么要诬陷她?
江瑜攥了攥身上的薄褥,直视他的眼睛,认真道:“没有其他人,我只这样叫过夫君。”
言温松凉幽幽的视线盯了她一会儿,倏而他曲下一边的膝盖,跪在榻边,微微俯下身体,用手中的铁链挑起江瑜的下巴,打量她这张爱说谎的嘴。
冰冷的温度让江瑜下意识瑟缩一下。
“那爷倒想听夫人怎么解释……”言温松突然将指尖伸向她胸口,熟稔解开一旁的白色系带,又用铁链轻轻扫过她右侧隆。起的雪地山峦,一路往下。
江瑜难堪地咬了咬嘴唇,雪丘随着铁链的摩挲轻轻颤着,言温松短而快地笑了一声,渐渐来到其下三寸的位置。
那里有一块极漂亮的花瓣胎记。
他接着道:“赵朔从何处得知夫人身上的胎记。”
江瑜讶然,好半晌都没有反应过来。她怔怔望着言温松的眼睛。
他说,赵朔知道胎记的事情。
他怎么可能会知道?
江瑜把岭南所有的回忆都想了一遍,依旧觉得这根本就不可能,除非……
她猛地睁大眼睛,记起在避暑山庄的牢狱里,赵朔深夜探监同她说的话。
——御街夸官那日,你从茶楼上看我那一眼,我便知晓,我来迟了。
所以说……
赵朔也重生了。
只有这个原因可以解释今晚的一切。
因为只有上一世在芙蓉苑时,赵朔才看见过她的身体,那时候赵朔还在骗自己,说等事情忙完了便迎娶她为妻。
赵朔早已编好了战事未平的理由,江瑜知他是将军,便没有怀疑过。再加上赵朔把她从扬州牢狱解救出来,也不嫌弃江瑜嫁过人的身份,更是将流落街头的孙妙音找到,保护她们母女,他欠她的恩情早就还清了,反倒她又欠了他一些,江瑜是想过跟他好好过一辈子的。
就当是为了报恩。
如果没有梁思燕突然到来,将赵朔维持的平静表象打破。
江瑜身体轻轻颤抖,却依旧想要维持表面的冷静。
她不敢让言温松知道这些。
他若知晓自己上一世与赵朔的关系,他会不会嫌弃她,不要她了怎么办?
江瑜伸手扯了扯他的袖子,微微红了眼睛,小声说:“我不知道。”
她难受地吸了吸鼻子,让泪水蓄满眼眶,企图惹言温松心生怜悯,将这件事情先揭过去。等以后她可以自己照顾自己,也做好了被言温松抛弃的准备,她再同他说。
那时候,由言温松决定她的去留。
他若嫌弃自己,自己也可以有勇气与他和离。
江瑜知道自己不是胆子大的人,说她懦弱也好,自私也罢,她眼下只能咬死不承认。
她这一世只想好好守着自己的小日子,为什么现在连这个也不行呀……
“夫君。”江瑜又喊了他一声,把另一只手也靠了过去,试图去牵言温松的手,她这会儿上衣被挑开了,微隆着肚子,模样凄惨狼狈,又不得不忍住羞臊博取言温松的怜爱。
“我冷。”见他没反应,江瑜只能继续装可怜。她一边嘟囔着,一边把他的手拉到自己的怀里,轻轻按在肚子上,泪目盈盈地望着他,说:“他也冷。”
言温松默然半晌,终归还是担心江瑜的身体,弯下腰将她胸前的带子缓缓系上,江瑜就趁机将小臂环上他脖颈,把身子也靠紧他,又用舌尖在他脸上的伤口处仔仔细细舔.舐一圈,言温松的身体僵了一下,却没有阻止她的动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