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指了指右前方。
言温松等人便快速朝那边跑。
然而等他们到时,梁王早已带人将出口堵住。
四周黑压压几百名侍卫,手里纷纷举着火把,李洪康则坐在马背上等他们自投罗网。
梁王抽出长刀道:“抓住他们!本王重重有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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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梁王话落,三百多名侍卫倾巢而出,手里的火把像是要将今夜的天点燃,前后扑面而来的热浪熏得江瑜难受地眨巴眨巴眼睛。
言温松伸手替她挡了一下,把人护在身后。
黄启善等人也聚了过来,举着长刀,警惕盯向四周。
这么多人,逃生的可能性几乎为零。
江瑜下意识拉紧言温松的手,道:“这一次,爷去哪我就去哪,我不要一个人走。”
无论是生是死,她都不愿再与他分开。
既然今日横竖逃不掉,那就一起死好了。
重生这一世,遇到这样的言温松,江瑜觉得值了。她深吸一口气,不舍地望着他,目光坚毅灼然。
言温松笑了笑,低哑着声音说好。
江瑜本来还怕的,在听见他说完话的一瞬间,心里的紧张突然就没了,她紧紧跟着言温松,随时注意四周的动静。
然而,这几乎是场一边倒的战斗。
皇城来的侍卫固然拳脚了得,却也杀不完十倍多的敌人,更何况他们身上还有伤势。
江瑜迅速捡起尸体旁的长刀,她努力让自己双手看起来一点也不抖,砍向从四方八面涌来的府衙侍卫。
冬子掩护着春生,与言温松一起往河边杀。
黄启善怀里的荷包却忽然在这个时候掉落下去,他心里一慌,下意识伸手去捡,后背却遭侍卫一刀划过,他身子朝前踉跄了一下,捡起东西塞进怀里。
就在对方下一刀再次砍来时,言温松猛地用脚尖抡起一把长刀,刀身急速飞出,刺中侍卫心脏。
黄启善赶紧站起来,往言温松那边去,江瑜也紧随他后面。
梁王看着他们做最后的困兽之争,心情大好,拿着长刀,骑马冲了进去。
黄启善险险避开他的袭击,又在下一刻手臂被划了一刀。
梁王道:“束手就擒,把东西交出来,或许本王还能饶你们一命。”
交出东西只怕死得更快。
黄启善顾不得手臂上的伤,一边应付梁王的攻击,一边准备掩护言温松等人离开,他今日就算是死,也要护住照龄的血脉。
在梁王再次攻击来时,他没有躲开,直接砍向了对方的战马。
马匹瞬间倾倒,梁王跌了下来,而黄启善肩膀又被砍了一刀,汩汩血水往外冒出来,他捂住肩膀朝后退,一直来到言温松身后,道:“一会儿你们从河道离开,也许尚有生机。”
言温松听见他的声音,望过去时,黄启善捂住伤口的指缝间不断往下流着血,瞳孔缩了一下,江瑜亦面色骇然。
眼看梁王已经爬了起来,身后是一群举着火把的侍卫,朝这边一步步逼近。
言温松与黄启善护着江瑜与春生,往河边退去,河水流动的声音徐徐传进他们耳中。
梁王冷笑道:“就怕你们的速度没有本王快!”
他话落,提刀旋身砍来,电光火石间,黄启善用身体挡住了他的攻击,长刀直入心脏,血水浸染了他的衣衫,梁王再要砍来,言温松瞥一眼冬子,猛地松开了江瑜的手,举刀迎了上去。
江瑜愣了一下,尚未反应过来,就已经被冬子拉着跳入了水中,春生紧随其后,两人护着江瑜快速离开。
汹涌的河水迅速淹入鼻腔,江瑜望着岸上言温松越来越远的身影,眼泪突然掉了下来。
言温松,你这个骗子!
说好不准放手的。
又骗她。
江瑜情绪波动得厉害,手也胡乱拍打着河水,似想朝岸边游回去,然而很快又被冬子与春生拉着继续往前。
梁王脸色骤变,他想起梁思燕的交代,蓦地拿过侍卫手里的弓箭,翻身上马,朝江瑜的方向射去。
言温松砍断侍卫的首级,迅速扑了过去,利箭刺入他的脊背,在伤口处流出滴滴答答的血液,江瑜面色瞬间惨白,嘶吼出了声音。
今夜,晚河水很冷很凉,她却仿佛在顷刻之间没有了知觉。
远处燃烧的火光倒映着水面,照亮了言温松身上的血水,鲜红的,刺痛了她的眼。
四周侍卫快速涌过来,将言温松团团包围,他捂住伤口的血,咬牙望向马背上的梁王。
梁王一箭不成,眼看人要游走了,他再次搭弓上箭,谁也没料到,黄启善却突然从地上爬起扑了过去,箭刃刺破了血肉,他却是笑着,喉间涌出一大口血,身体僵硬着倒了下去。
言温松大喊一声,想要杀过去,侍卫纷纷提刀而上。
半晌,言温松体力不支倒在地上,梁王立刻让人去搜他与黄启善的身,然而什么也没找到。
难道被那名女子带走了?
只一瞬,梁继怀就排除了这个想法。
因为账册遇水,字迹便无法看清,这两人应该不会明知故犯。
所以东西一定是被两人藏了起来。
“告诉我,藏在了哪里,我让你死得痛快些。”梁继怀道。
李洪康也驾马过来,小人得志地睨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