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青昭简直头皮发麻。
她这两世加起来接触过的男人也不过三四个。
姜深那贱男人不提也罢,父兄幼时也爱摸她脑袋,可长大后,再没这样亲密过。
“怕什么,恩?”端王俯身过来,都快贴着她耳朵了。
顾青昭顿时如临大敌。
“前些日子更亲近的事都做过了,你还怕这个?”
温热的呼吸吐在耳畔,她整个人彷佛置身火炉,哪哪儿都烧着。
绯紫和丹青早在他叫她坐的时候就悄咪咪退出去了,眼下只有两人在,她更觉不自在。
瞧着她脸颊飞上红霞,耳边也染了红晕,身子却僵硬得木块一样。
真是可怜又可爱。
“罢了,不逗你了。”
唐昀真是怕她一个呼吸提不上来,生生自己把自己给憋死。
“这盆瑶台玉凤瞧着不错,喜欢花儿?上回在南荷塘见你,也是在摘莲花。”
“秋日里唯有菊花最精神了,不论摆在院子里还是桌案上都赏心悦目。”她暗暗松气。
他颔首,打量着她院子里的装潢,“你这里摆置清雅,添上些花卉也相衬。等明日,本王叫花房多给你几盆来由着你摆。”
不过一句话的事情,翌日晨起他走后不久,花房的人就忙不迭来了。
“孺人请看,这白的是胭脂点雪、残雪惊鸿,粉的是飞鸟美人、粉葵,还有这绿的。一株是绿水秋波,另一株叫做轻见千鸟。最最稀罕的是这株二乔菊,花开两色,花房拢共就这么一株了。”花房的管事笑得灿烂,脸跟朵盛放的老菊花似的,“您瞧瞧,可还喜欢?”
没有哪个女子不喜欢花的,顾青昭笑着叫人给了赏赐。
花房管事捧着碎银子,“多谢孺人赏。”
丹青却瞅着一株没被介绍的花疑惑,“这花叫什么?”
十来株花,就这么一株不介绍,偏偏还摆在了最前头,实在惹眼。
花房管事眼睛微眯,笑得跟个老狐狸似的,“这花啊,是殿下特地吩咐的,叫孺人好生养在内室里头。花已送到,奴婢还有花房的差事,就先告退了。”
说罢,匆匆忙忙就走了,像是怕被拉住再问似的。
“这管事怎么答非所问啊。”丹青小脑袋瓜里满是不解,“不过这花瞧着可真好看,白粉相间,花型含羞带怯的。”
绯紫赶紧用手肘捅了她一下,眼神示意她别再说了。
没见自家主子眼神都飘忽了吗。
“把这些花摆在院子里头。”说罢,她便脚步不停地回了屋,临进门时,面色复杂瞅了那花一眼。
丹青:?
“绯紫姐姐,主子怎么了?”
“你可真是没眼力见,这花啊,名为「羞女」,这是端王殿下打趣咱们主子呢。”
“啊?!”丹青惊了,“那这花到底还能摆进屋里去吗?主子说放在院子里呢。”
“当然是放外头。”
“可殿下知道了会不会生气?”丹青那个纠结的呀。
“殿下不会跟主子生气的,放心罢。”
屋里都已经有一个羞女了,自然这株「羞女」是要放在外头了。
端王说的好好养在内室里,是叫顾青昭好好娇养着呢。
顾青昭听懂了言外之意,好险没被气着。
她哪是娇羞?她那是怕!
她是生怕唐昀久等恼怒才小心翼翼。
端王不知是否有眼疾?
第23章 要去侍疾了
这厢功成圆满的管事才回了花房,便见白孺人身边的大丫头巧儿来了。
“哟,这不是巧儿姑娘吗?怎么有空来花房?若是白孺人要什么花,知会一声,我定然立时就送去荷香院了,何苦姑娘来跑这一趟呢。”
巧儿用挑剔的目光打量着满园的菊花,“听说今年花房培育了一株二乔,我家孺人听了喜欢,我才特地来取。”
闻言,管事老脸皱成了一堆。
“这……早起那株二乔已经送去葳蕤院了。”
“齐侧妃要的?”巧儿蹙眉。
“不是齐侧妃,是殿下吩咐,叫送去顾孺人处的。”
“殿下?”
昨儿晚上端王正是宿在顾孺人处。
正是因此,巧儿才更不悦些,“殿下即便要叫送花,也是随口一句罢了,又没有金口玉言指定叫你们送二乔,你倒是殷勤。怎么,如今是瞧着葳蕤院得势你们花房就不把我家孺人放在眼里了?”
“这是哪里的话,姑娘可别生气啊,这满园还有好些名贵的菊花呢,必定有孺人喜欢的。”
“再名贵也不如二乔稀罕,你也别来这话来搪塞我。”她端着冷脸,“管事的,你可要想明白了。我家孺人与殿下可是自小的交情,打殿下十岁时就在殿下身边伺候了。葳蕤院再风光,那也是一时的。”
“是是是,姑娘说得是。”
管事又陪了许多好话,又附赠了几盆品相好的绿菊才送走巧儿。
底下的小子们替他抱不平,“管事何需对她一个小丫头和颜悦色。即便是白孺人院里的,这气焰也太嚣张了些。何况顾孺人可是有齐侧妃罩着,白孺人也只不过是宫女出身。”
管事语重心长,“只要殿下还宠她一天,咱们就得捧着。都仔细伺候着罢,如今府里新贵颇多。除了三位娘娘,便是这两位孺人最得脸了,还有清凉阁有孕的那位,都不能得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