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人点了招牌的班尼迪克蛋,秘制肉酱德国猪肘,牛肉堡……
有人问夏至:“夏夏姐,你想吃什么?”
夏至接过菜单看了眼:“给我点杯薄荷奶冻吧。”
这些都太油腻,她晚上不喜欢吃这么多,胃会不舒服。
自从上次从大西北回来进过医院,她这胃便养得细致,外面的食物碰得并不多,就算吃,也只会尽量选择健康些的。
郑瑜身为她的助理,与她稍微熟一些,他笑着说:“姐,我顺便给您点了份沙拉。”
夏至点点头。
有人笑着揶揄:“还是人家助理细心,咱们吃着夏姐的,连这都没想到。”
“应该的。”郑瑜挠了挠后脑勺,憨厚道。
夏至抱臂撇了他一眼,郑瑜从小城考进沪城不容易,估计是她开的工资不少,郑瑜挺珍惜,平常对她,总有些有意无意的讨好。
她曾说过不必,但他执着如此,她便也由着他了。
只要心眼不坏,她其实不太介意这些细节。
有些话题,清醒时不便说,借着酒意胆子便大了许多。
夏至团队这些人,自然时刻关注着她的社交平台,前几天那件事,大家心里都憋着好奇呢。
有人喝多了,便大着舌头问:“夏姐,你是不是在跟许总谈恋爱呀?”
夏至笑了下:“有什么问题吗?”
“不是。”那人晕头转向,指着另一位同事喊,“夏姐,其实我早就看出来了,好几次许总下班不回家,就搁那路上等您呢。”
“哎哟,你别喝了,人都认错,我真服了。”
夏至对这件事不置可否,低头吃了口沙拉。
手机忽然震了下,点开是许愿发来的消息:“我这边结束了,你呢?”
夏至看了眼大家,基本没人再动筷子,她回:“你过五分钟来吧。”
许愿:“嗯。”
夏至撇了撇嘴,这个人在有些时候真是很惜字如金。
但让她脸红心跳的时刻,他那些浑话倒是一股脑能倒出来许多。
又喝了口柠檬水,一旁的同事打破她的胡思乱想。
“许总。”
意识尚有些清醒的皆起身朝他打招呼。
夏至回头,发现许愿不知何时站在她身后。
她拍了拍胸脯:“你怎么没提前说一声?”
“说了。”许愿示意她看手机。
夏至点开一看,三分钟前发的消息。
【到了,出来吗?】
是她自己没看到。
她起身拿包,去柜台结完账后与他离开,留下一桌互相交换眼神,疯狂偷笑的同事。
夏至喝过一点酒,刚走出店门,晚风吹来,有些凉,她紧了紧风衣。
一件大衣披在她身上,夏至裹紧自己,看路灯下的许愿。
他里面穿着件黑色的高领毛衣,透着银丝边镜框看人时,莫名带着些月光般的冷。
但他那双桃花眼多情,一旦与她的视线对上,这冷便散开,仿若回归人世,终于有温度。
叫人很想再努力,将他彻底拉下来,同她一起沉沦。
腰间忽横亘一只有力的手臂,一股大力袭来,夏至踉跄一步,跌进许愿怀里。
他俯下身看她,嗓音哑倦:“在想什么?脸都红了。”
第42章
路灯有一盏坏了, 忽明忽灭,像即将被风吹灭的蜡烛,以为它彻底熄灭, 它却又忽地燃起。
许愿就站在那盏坏掉的路灯下回望她,昏暗灯光, 一霎一霎,他眉眼便一会凌厉, 一会温和, 叫人看不真切。
本来只浅浅想了想, 如今见他这样问, 夏至不免仔细地、深入地,回忆起上次, 两人在浴室的那一次。
水温分明适宜, 但浇在她身上她总觉得太烫, 她知道这不是水的问题。
是她的身体正在逐渐升温。
生成那逐渐让她融化的温度。
少时读《红楼梦》, 宝玉有句名言, 女儿家皆是水做的。
她那时只觉懵懂, 如今于这瞬间想起,不知理解对不对,总之夏至品出几分真谛。
她在那水的作用下几乎将自己软成一滩能容纳湍流的溪泉。
并非毫无章法的撞-击, 而是有企图、有目的、慢条斯理、“直攻要害”。
潮湿的、氤氲的雾气蒸腾,玻璃推门上留下彰显暧昧的掌印。
继而被新的取代。
夏至不禁蜷缩了下指尖,数不清到-过几次,她只记得自己一睁眼便已是清晨。
她再度看向面前的始作俑者,凑近, 垫脚,拽住他的领带, 往车里带。
车门关上,隐私玻璃,外面看不清。
夏至愈发胆大,将他推得几乎半躺在后座,她的脸凑过去,嗅到清冽的雪松,以及比寻常更浓一些的烟草味。
估计他刚刚才抽一根。
许愿懒散靠坐,一手撑在身后,微眯着眼,似笑非笑看她,好似是想看看她究竟想在这玩什么花样。
夏至手臂绕至他身后,拿过那里放着的依云,拧开,抿一小口。
并未咽下,忽倾身,渡给许愿。
呼吸一瞬间便乱了。
许愿擒住她的腰,用力将她拉近自己,回吻她。
他的眼镜被她摘下,没有镜片遮挡下的视线来得更具侵略性,在这件事上,他一向如猎豹,从不会吝啬主动出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