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搭在宋誉门上,对着二人投去一个腼腆勾人的笑,那两人色迷了头,就将时宴眼里的算计当成了赤裸裸的勾|引。
她推门而入时,可屋内并没有看见预料中的身影。
时宴一番惊愕,视线落在那一层被放下的帷幔上,刚觉得古怪,山匪一脚踏进屋,不忘将门关好,一脸急不可耐地要上前拥住时宴。
时宴警惕心重,一个急步躲过山匪的魔爪。
“小美人,这回关上门,别人看不见,只有咱们兄弟二人在此,你就莫要害羞了。”
为首的山匪扑了空,就当这是时宴的情趣,倒是不恼。
“时间急迫,咱们还是不要浪费不必要的时间了。”
时宴在面上微笑,心中却狠狠啐了两人一口,“二位不喝杯茶,等我找找我家小姐的金银珠宝?”
她万万没想到宋誉这个时候竟不在屋内,故而有意拖延时间,就是为了等待时机,期盼宋誉快些归来。
在这种情况下,她心中竟然隐隐期待宋誉快出现,将宋誉当做自己的保护伞。
二人搓手啧啧笑地朝她逼近,“春宵一刻值千金,你家小姐可是带了几千金上山?”
时宴按捺下胃里的一阵翻涌,步步后退,左手下意识摸到别在腰间的匕首。
山匪没忘记自己来寺里的目的,也不想浪费时间陪她周旋。
时宴被迫往帷幔上跌了过去,手一紧,刚想抽出那把匕首给两人点教训瞧瞧,却不料一只滚烫的大手径直覆上她的腰!
手被钳制无法动弹,身体并没有意料中压倒帷幔倒塌下来的坠落感。
她回过头去想寻找那只大手的主人,却还没来得及回眸,帷幔飘动,晃了她的眼睛。
两股急遽又锋利的气流从她面前狠狠擦过,只听见身后响起“呲”的一声,接着便传来两阵痛苦喊声!
她对这招式再熟悉不过——
是宋誉!
曾经在崇林的时候也是这场面,将崇林那狗县令的手掌心捅出一个大窟窿。
眼前一阵天旋地转,一抹红色在眼前飞舞扬起。
鼻腔中充斥着一股熟悉的香气,身下传来柔软触感。
还来不及惊呼出声,又有一道冷若冰霜的嗓音灌入耳中。
“哪里来的狗东西,真该死!”
山匪二人听了,质问道:“靠!他爷爷的什么人敢暗算老——唔!”
“大哥!好你个——唔!”
这两名山匪甚至来不及说完一句完整的话,只看见眼前一抹红色飞溅,接着脸上滚烫似乎能将他们的皮烫坏那般。
时宴听见两道痛苦之声戛然而止,手臂一挥,眼前遮挡之物掀开——
被割破喉咙的两名山匪两眼翻白,身子还在一抖一抖,从此再也没了声息。
“殿下......”
时宴瞪大了眼。
饶是自己平时再怎么自恃冷静,目睹这血腥残忍的一幕时还是忍不住心头一颤,吓得嘴唇颤抖发白。
宋誉回过头,低垂菩萨眼,将时宴这般恐惧的模样尽收眼底。
接着“撕拉”一声,时宴身子往后一缩,小手紧紧拽住身下床单,帷幔再次盖过她的视线,飘飘如白云柔软缱绻,等视线恢复清明时,他已将地上那两具尸体用帷幔盖住。
血液汇聚成小流,渐渐蜿蜒开来,将白色的帷幔浸没染红。
他腰间的珠帘碰撞啪嗒作响,时宴想要逃,可她能逃去哪里呢?
宋誉着那身红色衣裳,说来真是巧,这套衣裳似乎就是为他定制而成那般。
宽肩窄腰,双腿修长,好似神仙下凡。
他分明未点口脂,不抹胭脂水粉,姣好的面容却又好似神斧鬼工,精心雕琢般,既如清冷谪仙,又似悲悯菩萨。
嘈杂的老鼠已经死了,不会再有人烦他们。
宋誉被发跣足,一步步缓缓朝她靠近。
时宴望着他眉宇间的凶狠戾气,心中第一次腾起莫名的恐惧。
“殿下?”她试图唤醒宋誉,宋誉却对此置若罔闻。
她望着宋誉靠近的身体,不断往后边退,如坐针毡。
“殿下,安全了,他们已经死了,不会有危险了。”
她尽量让自己看起来淡定一些温和一些,柔声安慰宋誉,却在彼时才发现自己嗓音止不住地发抖。
宋誉眼帘微颤,眸光暗了下去,问:“你怕我吗?”
“不。”时宴死死盯着宋誉的脸,好似这样才不会让人看出她的心虚,“不怕。”
“你为什么要躲?”
“奴婢没有。”时宴摇头,嘴里说着冷静的话,嗓音里的颤意却将她此刻真实的心境出卖无遗。
“骗子。”
他俯身上去,一手遮住时宴的眼睛,一手捧着她的后脑勺,两腿锢住她的身体。
身体贴着身体,膝盖抵住细腰,将人逼至墙角上。
时宴整个人遭擒住,退又退不得,两旁逃也逃不开。
突逢变故,她惊得张口欲喊,嘴巴被一道柔软堵住。
眼不能视,口不能喊。
她耳边如惊雷轰鸣般还在嗡嗡作响,脑子一时间没反应过来,只顾得眨眼。
长长的睫毛扫过宋誉的手心,挠得他痒痒的。
女子特有的清香钻入鼻腔,他由最初试探性的温柔触碰开始变得愈发焦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