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熙凤笑道:“这你就不懂,少游对笙笙这种感情叫做一眼万年。话本里都这么写的,得经过一波三折,才能迎来美好结局。”
姜尚面露无奈之色:“夫人,你能不能少看点话本?”
刘熙凤反问:“我闲着无聊,不看话本看什么?”
姜尚指着自己,贫嘴道:“就不能多看看我吗?”
刘熙凤娇羞地捏了他一把:“你个老不羞,在女儿面前说什么呢,太不像话了。”
姜尚搂着她的肩,正经道:“那我们回屋里说。”
二老暧昧对视,随意交代两句,便相拥着离去。
瞧见他们如此恩爱,姜云初面上荡漾着笑意。
此时,背负而立的姜雨霖开口问道:“笙笙,你确定要重新跟冯观在一起?”
面对一脸肃然的兄长,姜云初茫然轻叹:“兄长,我心里没有答案,我想,等守孝期过了,也许会有答案。”
姜雨霖伸手拍了拍她的肩,道:“笙笙,无论你做什么决定,兄长都支持你。”
“谢谢兄长。”姜云初知晓这是兄长的宠溺,展颜一笑。
姜雨霖晃了晃神,双手在空中拍了拍:“十三。”
一位高大的女子突然现身,向他们走来。
姜雨霖正色道:“春莹不在,我从朝林阁找了位高手来当你的丫鬟。”
十三向姜云初拱了拱手,气势十足地表示:“公主你放心,十三会拼死保护您的。”
姜云初觉得这人有些憨态,笑了笑,默认收下了。
近日总是遇险,冯观又卧床不能动,身边多个武功高强之人也是好。
忆起冯观的伤,她的脸色变得阴沉,转过头来对姜雨霖说道:“兄长,我忽然想到一个事,需要你帮忙的。”
“何事?”姜雨霖蹙着眉。
姜云初正色道:“把江老爷和江夫人接到京师。”
姜雨霖看向她,在月色下显得有几分困惑:“接他们来做什么?”
姜云初并不打算隐瞒,道:“我要查出在江骜身上究竟发生了何事。”
姜雨霖沉默,对于江骜这人,其实他从小便不喜欢,只是见妹妹钟情,便勉强接纳。
如今见妹妹再度提起,他心里难免有几分警惕几分不快,便小心翼翼地询问:“你怎么突然关心起江骜?”
姜云初清冷的眸子里闪过一丝寒光:“因为我想知道他为何要害死我父王。”
姜雨霖愕然一怔:“你是说……”
眸光流转间,他瞬间想明白了,有些不可置信:“江骜让程铁英带锦衣卫杀了襄王和襄王府众人?”
姜云初不带犹豫地点了点头,含着光的眼眸看上去十分悲愤。
姜雨霖敛了敛神色,心情沉重。
“可程铁英堂堂一个锦衣卫千户,背靠王振这棵大树,怎会为江骜做这种事?等等,难道他冒认王振?”
推测到此处,他又忍不住推翻自己的话:“不对,即便他们长相相似,冒认对方岂非简单?且还能欺骗程铁英这种人。”
姜云初为他解答:“有一种可能,江骜跟王振有着世人所不知晓的秘密关系,比如,他们是孪生兄弟,又比如,王振身边有一些人在帮着江骜瞒天过海。”
姜雨霖闻言,忧心忡忡:“若是如此,江骜得知王振身死,会否取而代之?”
姜云初忆起冯观无故受刑之事,若不是皇帝改了她的旨意,那能改她的旨意而不被察觉的,只能是权倾朝野,能自由行走皇宫的王振。
遂,她得出了惊人的结论:“他应该已经这么做了。”
倒抽一口冷气,她目光湛湛:“明日,我便进宫确认。”
姜雨霖知晓妹妹向来很能拿捏主意,不再多说什么,只是忽然想到带走王振尸体的那个人,眼眸变得阴冷。
翌日,姜云初带着十三出门,想要在进宫前见一见冯观,看看他伤势,便转道往莲花居。
进入冯观的寝室,见人趴在床上,闭着眼昏睡,便轻手轻脚上前,揭开他背上新换的纱布,查看伤口。
伤口不再流脓,炎症也好转许多,她松口气,盖上纱布,正要离开床沿,手腕忽然被人握住。
她低头,看见冯观一双漆黑锐利的眼睛,正目不转睛地注视着自己。
“来了就这么不声不吭地走了?”冯观慢条斯理地说,声音还有些沙哑。
姜云初见冯观顾着腮帮子,显得有些孩子气,赔笑道:“我这不是不想打扰你休息吗?你多休息,身子才好得快。”
冯观拽了拽她的手腕,示意坐上床,道:“你也要好好休息,脸色憔悴了许多,你不心疼自己可有人心疼你。”
“嗯。” 姜云初感觉一股暖流蔓延心田。
“我让十九买了你爱吃的甜心,吃几口再走吧。”
冯观手从姜云初的腕子滑到掌心,揉捏了几下,方才松开。
姜云初点了点头,走到外间小厅。
圆桌上已摆好各色点心,色香诱人,勾得饥肠辘辘,姜云初净完手,吃了一些,看看天色,便起身。
“笙笙,唉呀……笙笙。”正欲出发,却闻冯观的声音从内室传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