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命啊!救命啊!救救我们吧!”
倒在楼外的地上,荀馥雅哑着嗓子,大声喊叫起来。
“那边有人!”
“是刚刚冲进去的两人!”
“快快,把这边的火先灭掉!”
周围的声音越来越多,荀馥雅的大脑却开始浑浊起来。
模糊的视线中,好像有人朝着他们来了。
劫后余生,荀馥雅似是松了口气,两眼一黑,失去了意识。
除夕夜,万家灯火点亮,每家每户洋溢着团圆的欢声笑语。
夜空被烟火点亮,街道上鞭炮声轰鸣,处处是喜庆的气氛。
荀馥雅再次醒来时,已被人送到了谢王府。
谢昀的房间在隔壁,她不顾玄素的劝阻,火急缭绕地冲过去。
瞧见躺在床上的谢昀,眼底泛酸。
玄素走过来扶着她,安抚道:“小姐您别担心,王爷的双腿只是烧伤了外皮,没有伤及筋骨,养伤一段时日就好了,不妨碍行走。”
“那就好!那就好!”
荀馥雅暗自松了口气,庆幸自己当时当机立断,留下来将那房梁砍断。
这解救及时是轻伤,若是解救不及时,便是丧命啊!
想起今日之事,够惊心动魄的。
她心心念念着容珏,以为人被困在火场,却不知这是敌人设下的陷阱,等着她跳下去。
她的机智勇敢,仿佛成了一个笑话,暗藏在安宁背后的汹涌,竟来得如此猛烈。
今夜之事,究竟是何人在背后策划的?
容珏如今身在何处?
应该……回荣国公府了吧?
“玄素,你到荣国公府一趟,看看大师兄在府上没?”
荀馥雅的声音很轻,玄素领了命,便抬腿进了门。
江骜识趣地跟随玄素出去。
屋内鸦雀无声,早已清醒过来的谢昀却将自己埋藏在被褥的黑暗中,沉默又孤寂。
荀馥雅无言地走到谢昀身后,看着他挺拔的背影,心中像是堵上了一块巨石。
站了许久,她忍不住上前弯下了腰,伸手环住他的肩,从背后抱住了他。
只觉得怀中的身体僵硬了一瞬,却依旧能感受到他的体温。
“谢昀,谢谢你。”
荀馥雅动情地诉说着,心里充满着感激。
谢昀难受地闭上眼,心里冷笑。
即便冒死救你,你也只是只有感激。
你的眼里,一直只有那个该死的容珏。
可惜,容珏已经被送到公主府了……
他自暴自弃地想着,却不曾料到,荀馥雅包含情绪地来了这么一句。
“谢谢你,谢谢你平安无事!”
言语间充满着真切、感激、畏惧,似乎很庆幸他还好好的活着。
谢昀手指微微抖动了一下,依旧不回应,却觉得心里没那么冷了。
华丽的公主府,此刻像极了囚禁容珏的鸟笼。
天灰蒙蒙的,将亮未亮,容珏悠悠转醒。
他睁眼,迷茫地看着眼前熟悉又陌生的一切,记忆还停留在卫津楼上眺望荀馥雅与谢昀的那一刻。
他心不在焉地喝着李慧兰递过来的茶水,凝望着满天的烟火,不知怎的,意识开始模糊。
再次醒来时,发现自己双手被绑在床榻两侧,双脚被束缚着,周围的场景很像年幼时曾被赵怀淑囚禁的储藏室。
那时,初见赵怀淑,他被她的美貌吸引,又瞧见她孤苦无依,甚是可怜,一时心软,便答应跟她一块溜出宫,到公主府陪她玩。
在赵怀淑的刻意讨好下,他玩得很尽兴。赵怀淑舍不得他离开,说会派下人去告知他的爹娘,他便答应留下来陪她再玩一日。
他本想在偏殿歇息,但赵怀淑以夜里害怕为由,带他一块到储藏室歇息,最后他们俩挤在了一张床上。
两个年幼的孩子头一回同睡一张床,感觉很新奇,也很欣喜。
他们有一句没有句地闲聊着,赵怀淑始终甜笑着,目光一直流连在他的脸上,这让他感觉有些不自在。
虽然打从出生开始,许多人瞧见了他,目光便会移不开,总是抱着各种心思打量着他的容颜,可唯独赵怀淑的目光,让他感觉有些悚然。
他想着明日便能回家了,刻意不去在意,心满意足地闭上眼睛。
可他万万没想到,赵怀淑将他当做物品那般珍藏起来。
次日醒来,赵怀淑不见了,他被五花大绑,叫天不应叫地不灵。
他被赵怀淑囚禁了起来,整整囚禁了一个月。赵怀淑不管他是否回应,都会自顾自地在跟他说话,径自跟他玩,像个疯婆子一样。
直到后来,他被阿娘和姑母找到,方知赵怀淑并未派人通知过他的爹娘。
同窗事发,赵怀淑没有惊慌恐惧,也没有跪地求饶,像没事一样,依旧言笑晏晏,仿佛不觉得自己做了什么恐怖的事情那样。
自从,他对这人避之不及,无法再生出好感。
大冷天让他的神智愈发清醒了,他费力地挣扎着。
此时,赵怀淑那张倾国容颜晃在他的眼前,他有些不适地闭上眼。
赵怀淑顿时就急了:“怎么又闭上眼了?你就这么不待见我吗?”
“……”
容珏不理会,只是在细想着究竟是如何落入这女人的手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