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素!”
江骜冷着脸盯着她,冷哼一声,甩了甩衣袖,走入花艇内室。
谢昀将人带到了附近的观景楼,将上面的人算数赶走,方将怀里的佳人放开,让人坐在长凳上。
荀馥雅不理他不看他,依靠在栏杆上生闷气。
谢昀再次夺回佳人的那一刻,怒气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连这些日子积攒的疲劳感都消失不见。
他现在只想好好看看眼前这个人。
他以前从未想过思念的滋味是这般难受。短短一日,如隔三秋。
他如此想念眼前这人,可这人却跟别的男子眉来眼去,似乎要将他狠心抛弃。
他怕了,怕这人不要他,就像前世那样。
他知晓荀馥雅吃没脸没皮的那一套,遂上前,从背后拥抱着她,挨着她坐着。
荀馥雅气恼地反抗,想挣脱他的怀抱,可对方越抱越紧,仿佛害怕她会消失了那般。她只好作罢,随他去。
见荀馥雅不抗拒了,谢昀脸上一喜,将头埋进她的脖颈,低声呢喃:“不要离开本王,你若不喜欢本王与怀淑公主之间的婚约,本王会让它作废的!”
荀馥雅眼眶微热。
这话,前世的时候,她等了许久,盼了很多次,可到最后,只是眼睁睁地看着他用八人大红轿子将人抬进王府。
那种感觉,就仿佛世界崩塌了,受到了极大的委屈和酸楚,可所有人都唾弃她活该。
痛苦又无力!
她闭上眼眸,收拾情绪,低声问:“你的意思是不会负我?”
谢昀鼻子轻轻蹭着她的耳廓,柔声道:“不负,负了韶华也不负你。”
“……”
荀馥雅心头一热,泪光闪闪。
也许是今夜景色太美了,她觉得一切都是那么地动人心魄
谢昀将她翻转过来,搬到腿上,凉薄的唇勾着优美的弧度。
“卿卿,想本王吗?”
荀馥雅凝着那双深邃的眸,总是深沉得让人看不懂。
她忽然想到了上一世的谢昀,她迷迷糊糊的,在大脑还没反应过来之际,便脱口而出。
“想。”
红晕慢慢爬上脸庞,连耳尖都泛着点红,后知后觉地明白过来,自己说了什么后,她心跳如雷。
又是期待,又是懊悔。
她也不知道自己在期待着什么,但就是这样难言的情感,充斥在她的心间。
她甚少有这样情感丰富的时候,因而,当有苗头冒出的时候,她除了茫然无措,别无他念。
谢昀轻声笑了笑,他的卿卿脸上的期待,他看得一清二楚。
果然,没有让他白等,但,还没有到时候。
他想等荀馥雅自己明白过来,等她亲口告诉自己。
她喜欢他。
他不想他们之间,是因为形势所迫,她无法拒绝才如此,就像上一世。
他想他们之间的感情,是在两情相悦之下,水到渠成,而非因为身份,或者旁的什么。
但,就是别让他等太久。
要是久了,他也怕自己会失信,之前所说的,给她仅有的,唯一的自己选择的机会就会被他收回了。
他试着给她机会,可结果不如他的意,他只好将人锁在深宫里,谁也无法见!
他伸手揉了揉荀馥雅的脑袋,冰冷的眼眸里有了热浪。
“走吧,回家。”
荀馥雅愣神,家?是何处?
谢昀头一回这么说,让她心里留着暖意。
她弯了弯眼睛,笑道:“嗯,回家。”
隔日晚上,皇帝赵启仁替谢昀举行了送行宴。
谢昀去时,已经到了不少大臣。众人一见到谢昀,纷纷停下交谈,不管熟不熟,都要上前来,祝他一番。
在太监总管刘喜宣读对谢昀的嘉奖时,谢昀已经喝了不少酒。他左耳朵进右耳朵出,压根没听清刘喜说了些什么。
大臣们倒是个个竖着耳朵,深怕听漏了什么,心里跟明镜似的。
他们都知道,此次过后,谢昀就算权势滔天,可去了凶险万分的胡人部落,回来的朝廷已经不是原来的朝廷,他是否还会像现在这般,就不得而知了。
时至今日,他们还是不敢轻易站队。
因为最大的变数,在于帝王。
若是帝王不喜,那便什么都没了
谢昀微微支着头,醉倒是没有多醉,他突然觉得没有意思罢了。
觥筹交错间,耳边充斥着喧嚣声,旁人嘴里的主角,却在这里出着神。
他突然想到了李琦,这两月想必睡不着觉了吧,损失这么多,还什么都没得到。
他弯了弯唇,身体向前倾了倾,随后一脸可惜,可惜啊,没看到李琦如今是何模样。他的脸色应该很好看才是。
宴会快结束时,容珏端起酒走过来,向他敬酒。江骜坐在一旁看着,看热闹不嫌事大。
谢昀懒洋洋的站起身,容珏把酒递给他时,他笑了笑,说:“容太师辛苦了,劳驾亲自为本王斟酒了。”
容珏憋着笑,脸都快憋红了,还真是记仇。
众人摇摇头,这两人真是……
容珏沉默半晌,一字一句道:“不辛苦。”
谢昀接过酒,仰头喝了。
之后,陆陆续续的又喝了许多酒,饶是谢昀也有些受不住,江骜见他难受,就小声道:“要不,我们先走?”